《人体雕像》有另一个名字:百年癫狂 / 追求不朽的人 / 防腐搞作。戛纳电影节上最有争议性的一部影片,评论中同样如出一辙。看过这部影片后会觉得这个评价真的是恰到好处。有一部电影,让你看了一个小时后仍然想呕吐,但却是相当深刻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精彩的一部电影。这样的一种评价应该足以表现出影片本身所具备的张力。
Sperm,Saliva,Blood。这部电影讲述了3代人所经历的故事,而且最前面的这3个字就是三代的主题。
一个下等兵对性,不,或许这就是渴望本身渴望,让他一次次在荧幕中暴露penis,一次次荒唐到令人可悲的“自我安慰”,他一次次因窥视而遭军官惩戒乃至公鸡惩处 ,最终在与宰杀的母猪发生关系之后遭到军官枪击身亡。黑色的幽默,让sperm成为天空里耀眼的那颗星。
导演以一种残忍甚至残酷的诗歌对这个无法追求欲望的人表示了同情和嘲笑。生命本来就短,那么就来学学猪叫吧。这便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么?这至少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心里的渴望说出来。
肯定,也是最后一次,由于他醒来之后所看到的是那漆黑的枪口。他的悲哀就在于自己的欲望被自己的身份完全抹杀。他没有任何别的追求,正好趁着警官们正在陈辞其有关vagina的种种理论时去意淫、窥视。这就是原始的需要和最传统的压抑吧。
他的孩子么?没人晓得。但其生来自天然的猪尾巴又暗示着与下等兵同死的缘由甚至是命运之间有着密切联系的命运。他因自己是匈牙利人民共和国运动员所以比下等兵更加光荣,在社会主义阵营的运动会上为了祖国得荣誉而浴血奋战。他的项目同样被他的导演严重地羞辱了:他是个体型庞大的运动员,任务是吃下令人恶心的食物,随后呕吐。确实是食欲的压抑乃至妖化。
为祖国的荣誉,他吃得津津有味,然后呕吐不止。直到他有了感情。他的妻子和他有同样行业,甚至比他有更璀璨的成绩。他在婚礼之前获得过她的爱情,然后短暂地失去,最终再次获得。为了一次出乎意料的赛吃表演,他的妻子留下了孩子,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和两人的未来。
儿子的追求,不再是欲望,而是接近神台的那份热爱。但是,热爱的事业,不仅没给他带来荣誉,反而扮演着"军官"角色,成了一个被爱压制的人。这是另一个嘲讽,从前的信仰改变了新的价值观的压抑,可是自己却甘愿被压抑所奴役。
这位来自祖国的运动健儿已不再渴望爱的甘霖。他年老却还是巨硕,无法直立无法排泄,不得不对着几只猫和一台之播放赛吃赛的电视过活。他的儿子把他的所有东西弄好,听这位世界冠军腐烂的质问。爱情消耗完了的后遗症么?
他在每一次辱骂今天的吃货运动员之前,都要重复他妻子的名字。然而,他的儿子却不会。一个活像,消瘦而脆弱的身躯让人想不到他和自己的父母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和爷爷、爸爸的命运是一样的。他无法获得尊重,前台服务员,还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以他为耻。因为他没有伟大的人生,而他的儿子也不可能有。
自己的爸爸是一位世界冠军,起码自封如是。可世界冠军的下场却是被他最挚爱的猫咪击杀了。他的猫把它肥厚的腹部和肠道全都剥了出来。他的儿子悟出了他老爸的心愿。孤单背后不会有爱,那就是不灭。他也把父亲变成一座雕像。在他的文字里,"美丽的"雕像。
事实上不朽,这个恢弘而终极,端坐于宝座之上的词,需要更偏激的结局。这个瘦小的儿子,切下了自己的头和右臂,将自己建造成了一尊石像。Blood,这就是伟大的代价。
片子中的不朽,实际上得不忍卒观。然而实际不是错。三个部份将“追求”二字诠释得很精透。祖孙三代的使命不过如此罢了,从最原始的需求,到最神圣的满足。然而我认为导演要表现的并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祖孙三代也只会是平凡而又搞笑的蝼蚁,如果不是这两具令人震撼的雕像。三代人的生命只因这两尊雕像的存在才显得意义非凡,不然的话就是荒诞乃至无稽的。由于有了这两座雕像使得它们的荒唐可笑变得犹如里程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