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华语乐坛里的“音乐诗人”,李健本身淡泊、理想,他的创作大多都基于自然生命和人文情感,上可俯视人间不食烟火,下又能茶米油盐如你如我。同样,在翻唱别人的作品时,李健在曲目选择及重新演绎上,大多也与他自己的音乐风格保持着一致或相似。
歌手 李健
在《歌手》舞台上,李健翻唱过多首作品,除了国语歌和粤语歌以外,日文歌、甚至纯音乐都在他的翻唱范畴之内。但不管哪个语种,他总能够通过歌词和编曲上的改编,从而抹去原唱者的痕迹,依靠个人的理解诠释出新的感情和境界。那么,两期《歌手》中,李健翻唱过哪些歌曲是具有代表性,且让听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呢?
国语歌翻唱:《父亲写的散文诗》
31岁的许飞写了《父亲写的散文诗》,并把它当作父亲节的献礼之作。2017年《歌手》舞台,43岁的李健用此歌追忆离世多年的老父亲。而立之年的许飞,唱出的是小女孩儿叛逆之后读懂父爱的后知后觉,而中年的李健却是以儿子的视角,诉说着父辈的血汗和心酸,也传递着由儿子成长为一个父亲之间角色转换的体谅和责任。
除了编曲上的改变以外,李健在歌词上也进行了改动,末尾处还多加了一段。但这些改动并未影响整首歌的完整性,反而使得情感更加饱满、深厚。而李健在演唱过程中,全程都在节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说,越是浓烈的歌,越要含蓄的表达。所以,尽管没有夸张的嘶吼和肆意的眼泪,李健自弹自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却让听者感受到了内心最激烈的情感宣泄。
粤语歌翻唱:《红豆曲 一生所爱》
除非地道的粤语歌手出身,演唱粤语歌即使情感再饱满,也会因为发音生硬而使听者出戏。所以,在对音乐完成度要求极高的李健身上,即便在《歌手》舞台之外,他翻唱的粤语歌其实也不多。这也解释了在串烧《红豆曲 一生所爱》中,他为何会将《一生所爱》的歌词进行国语化。
但改写后的《一生所爱》歌词并没有给人“毁经典”之感,反而更加利于演唱者李健情绪的直接流露,也使得两首歌的意境递进更为顺畅。《红豆曲》和《一生所爱》,两首歌分别对应着《红楼梦》和《大话西游》,两个各自独立的悲情故事被李健巧妙地捏合在一起,整首歌由低回婉转到悲壮磅礴,间奏过度顺畅且毫无拼贴之感。将后者作为前者的高潮部分,也淡化了《红豆曲》的悲戚,呈现出阅尽世事后的豁达。
日文歌翻唱:《车站》
发行于1986年的日文歌《车站》,本是以第一人称、讲述恋人分手后不经意邂逅时的复杂情绪,其中又夹杂别离的伤感。而李健的版本,却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一段感情之外诉说旁观者的所想所思。所以,整首歌在编曲、歌词,以及演唱过程中,李健的浅吟低唱尽管感情真挚,却哀而不伤,讲述一个故事也在诉说一段心境。
《车站》原版中,因为歌词情境的局限,它更多像是一首情歌。而李健重新填词后,却将歌曲高度由个人情感升华到了人生得失,“就像这列车也不能停歇,匆匆错过的又何止是窗外的世界”,极具画面感的书写蕴含哲理,也充分体现了“音乐诗人”绝佳的文笔。
纯音乐翻唱:《假如爱有天意》
严格来说,《假如爱有天意》算不得是翻唱,因为李健创作时的参考对象,是同名电影里没有歌词、仅有人声哼唱的纯音乐插曲。但李健重新为其填词后,原曲的伤感意境非但没有减去半分,反而更添遗憾和无奈。所以,从歌曲意境营造及与电影的契合度来看,李健的重新创作完全可以视作原曲的翻唱中文版。
缥缈浪漫,低沉朦胧;徐徐道来,哀而不伤。整篇歌词就如同昔日过往画面回放,让人沉溺于对曾经爱恋的回忆之中,不忍打破。李健的歌唱情绪保持着惯有的尺度,深情款款又置身事外,不急不躁又动人心弦。无论词曲编排,还是演唱发挥,这一首《假如爱有天意》都堪称完美。
综合来看,上述几首歌尽管是翻唱作品,但李健的重新诠释,却无一不彰显着一个创作型歌手的实力和态度。《歌手》虽是比赛舞台,但名利之外更应对音乐心怀赤诚,以“原创”的心态去“翻唱”,这是李健的可贵之处,也是他区别于其他歌手的最大不同之处。
李健
当下的华语乐坛,越来越重视音乐作品的原创度,翻唱他人作品,即使再完美,也终不会成就自己的经典。所以,在翻唱他人歌曲时,已经很少有歌手会在歌词或者编曲上进行大幅的改动。而李健在《歌手》上的数首翻唱,都依照自己的感受和审美进行了“改头换面”似的改编,究其原因,不为彰显能力,亦不为重塑经典,而只为心中对纯粹、完美音乐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