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夏天,英国皇家潜水艇“海神”号在中国威海海域与一艘中国运煤货船相撞后沉入海底,35名船员幸存,其余遇难的人与失踪的潜艇逐渐形成了一个历史谜团,躺在威海港的海底,渐渐被人们忘记。
2019年,英国媒体突然发难炒作“海神”号潜艇事件,称中国在1972年已经秘密打捞了“海神”号,并向中方索要相关信息及物品。这场埋在深海几近百年的事故随着英方的无理取闹再次浮出了水面,沉没于海洋的历史,就此不再沉默。
沉没在中国的英国潜艇2021年4月16日,英国导演罗飞与美国海事历史学家史蒂文·施万克合作的纪录片《六人》于中国上映,该片追寻了著名的泰坦尼克号上六名中国幸存者死里逃生的经历和人生轨迹,在影音评分网站上获得了8.1的高分。
其实,这是罗飞与施万克的第二次合作,2013年,二人合作的纪录片《海神号事件》在美国上映,这部片子记述的同样是与中国有关的历史,而且这段历史比泰坦尼克号上的中国人更鲜为人知。
该片所讲述的便是1931年隶属于英国海军的“海神”号潜艇在中国山东威海港附近与中国运煤船相撞后沉没的“海神”号潜艇事故。
导演罗飞说,会有这两部影片,都是因为有施万克。施万克有很多身份,他既是一名历史学家、记者,还是一个潜水中心的创始人及教练。
最初,他只是想进行一次在中国沿海的沉船潜水,不想,在这偶然间他发现了一艘沉没的潜艇以及无人发现的岛上墓地,施万克花费六年时间不断追寻这个秘密,逐渐拨开迷雾寻觅到关于这艘潜艇沉没的故事,这背后的一切都让他既吃惊又震撼。
于是他为此完成了书籍《海神号:中国秘密打捞英国失去的潜艇》与纪录电影《海神号事件》,希望可以修正和正确书写这段沉埋海底的历史,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场事故的真相。
到底是怎样的一艘潜艇,产自英国又在中国沉没、让几十年后的美国人来到中国苦苦追寻它的下落?
这艘让美国人震惊的沉没在中国海域的英国潜艇叫“海神”号,是当时世界上较为前卫的潜艇,具有很强的水下作战能力,是英国皇家海军“帕提亚”级的第三艘,于1929年6月21日下水,1930年3月服役。
这艘潜艇之所以会来到中国,正是关乎一段屈辱的历史。
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爆发,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导致的战败,中国被迫签订《马关条约》,由日本军队暂行占领威海卫,而中国政府每年需要向日本支付占领费库平银五十万两,中国赔款没缴清之前,日本不撤军。
1898年5月,日本人从威海卫撤离,然日本人前脚走,英国人迅速强占刘公岛,软弱无能的清政府就这般任人宰割,将威海拱手他人。两个月后,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中英议租威海卫专约》,强行租借威海卫32年。
1927年,中华民国政府在南京成立,英国被迫选择与民国政府就威海问题进行协商,表示1930年10月前会将威海归还中国,但需要续租刘公岛10年。
在威海问题上做了妥协的大英帝国为了挣回颜面,便将当时英国海军实力最强的潜艇小队派往威海,以此震慑中国。据载,1930至1937年间,英国海军每年停靠在刘公岛的舰船都在50以上,并每年都要在威海进行大规模实弹军事演习,气焰相当嚣张。
“海神”号为加入英军第4潜艇小队,于1931年2月驶入香港,5月,整个潜艇小队接到任务来到了威海卫基地并行海上训练。资料记载,全艇共57人,除了两个在艇上服役的中国男孩,其余都是英国海军。
1931年6月9日,“海神”号来到威海开始海上训练的第一天。
当天海上气象非常之好,能见度很高,潜艇正在进行潜水科目练习时,不远处,一艘中国商船驶来。
两艘船上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彼此,到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竟然还是相撞了,更震惊的是,仅仅过了五分钟,这艘当时令英国海军极为骄傲的、被派来示威的潜艇就已经被撞出大窟窿而半身入水,迅速沉没海底。
事故发生之后,附近的英国军舰和美国军舰迅速赶来援救,后来英国航母“赫尔姆斯“号也来加入。
但是,由于当时有限的救援条件和救援技术,燃油已经在水面扩散开来,为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英军对于“海神”号的打捞工作很快就停止了,而后日本打捞船也多次帮助英军打捞,但均未成功,就这样,全艇包括两名中国人在内的22名人员就这样长眠大海,仅35人获救。
“‘海神’号(POSEIDON)系英国皇家海军潜艇,艇长91.2米,宽7米,水下排水量1975吨。
民国二十年六月(1931年6月),‘海神’号在训练浮出水面时与中国“渝泰”号货船相撞,沉没在山东威海刘公岛正北198海里(36.67公里)处,水深39.6米。失事后,英国海军曾组织打捞,但未成功。”
2009年,中国公布了海神号打捞的相关信息,上海救捞志的近海沉船打捞分类中明确记载了“海神”号的具体情况,这次打捞由新中国组织,发生于1972年。
1972年7月15日,上海打捞局根据测量分析,制定了“威海一号沉船打捞工程“,整个打捞工作十分艰辛,根据亲历者回忆,由于要考虑重量和可变重量,以及起浮时的接触面积,整个打捞工作十分艰难:“最困难的是,就算打捞上来了,清仓是个大问题。一堆废铜烂铁里搞不好哪里就有子弹炸药,那可危险了。”
经过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一百多人潜下海底,终于将“海神”号打捞上岸,然而正如预料的那般,潜艇里面确实非常可怕,不仅有相当多的武器弹药,还有30多个高压气瓶,整个潜艇拆除工作比打捞工作还要艰巨,工作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持续到1973年才完成,共拆下了908吨废钢铁、134枚炮弹、4500发步机枪子弹、3000发轮转枪子弹。
这些看起来不过是破铜烂铁的东西,差一点就成为了凌虐中国威海的武器,想想那将是多么凄惨的境地。就是为了不再次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中国人才能够在屈辱中自强不息,不屈地反击侵略者,不断地加强自己的军事能力。
然而,多年以后,如此强横蛮行、以致多行不义而沉船的英国依旧不改殖民主义的丑恶嘴脸,让殖民主义的幽灵仍旧在有实无名的殖民者头上活动盘旋,突然炒作“海神“号事件,以此攻击中国的军事技术发展,称1972年中国将 “海神”号打捞上来是为了军事用途。
1971年,中国”长征一号“攻击型核潜艇下水,而“海神”号是在一年后打捞上岸的,中国当时已经拥有先进的潜艇技术,何须还要去研究一战期间的英国潜艇的技术秘密。
在“海神”号上,有两名中国男孩,其中一人叫何爽。潜艇被撞后,何爽到了鱼雷舱内,不断焦急地寻找自救方法,当时舱内有7套从未有人使用过的戴维斯脱险工具,这便是早期地潜水呼吸器,但舱内共有八人,六名海军和一名中国男孩都得到了这套工具,只有何爽没有呼吸器。
生与死就在一线之间,而所有人都看到了生的希望,只有何爽没有,不出意料地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相当焦躁。
生与死之一线,也是善与恶的一线。残忍的事发生了。就在何爽崩溃着继续寻找自救方法之时,这些已经得到生的希望的英国海军将何爽击昏了,他们嫌他太过吵闹,怕他的恐慌会影响到其余人。
船舱不断地往下沉,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带着呼吸机游出水面,咸腥地海水迅速灌入已经空荡的船舱,也灌入了昏迷中的何爽的耳鼻。
如果何爽没有被击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他就是这样被残忍地抛弃了,全舱八个人,六个人获救,一个是呼吸器内没有氧气的英国海军,一个是连求生机会都被剥夺的何爽。
“海神”号沉没三个月后,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突袭沈阳,蓄意制造并发动侵华战争,何爽悲剧的命运在中国大地上轮番上演,许多个何爽极为屈辱地被侵略者奴役,然而到最危急的时刻,他们依旧被残忍地剥夺了生的权力。
比起沉没于深海的潜艇,那段沉默于深海的历史要更值得被看见,它见证了中国不断被列强奴役、被侵略者欺凌的屈辱岁月,也见证了中国人自强不息的奋斗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