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这座崛起的热带岛屿,每年迎接着数以万计的中外游客来此度假、旅游,秀美的自然风光慰藉来者,湛蓝的海水淘洗疲惫的心灵。在世人眼中,这俨然是一处度假天堂。
地以人灵,当年这些抱着渡海后生死未卜心情的贬官,却为海南涂抹了浓厚的文化色彩,他们留下的诗文,充实了海南的文化历史内涵。从此,海南的文化进程一扫阴霾,接纳了中原文坛最耀眼的光芒。
在海南思古抒怀,不能不去五公祠。五公祠位于海口市海府路,是为纪念唐、宋朝时期贬谪到海南的五位著名历史人物:唐朝名相李德裕、宋朝名相李纲、李光、赵鼎、名臣胡诠而建的,故名五公祠。
李德裕在唐代文宗和武宗时两度出任宰相,他内制宦官,外抑藩镇,为国家安定作出很大贡献,后因朋党之争被贬海南岛并死于此,李纲、赵鼎、胡铨和李光都是南宋时期的主战派。李纲和赵鼎都曾两度拜相,李光是宋高宗时的参知政事,胡铨任宋高宗时的枢密院偏修。
在五公祠东侧,有一明代所建的高楼,是祭祀苏东坡的苏公祠,祠内有一座石刻苏东坡像。北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苏东坡被贬海南岛,曾在这里暂住20多天。苏公祠与五公祠相连,环境幽静,花木繁茂,有“圣祠叠翠”之誉。
这群人,跋山涉水,前赴后继,个个来得不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大唐宰相,爬到崖州城楼上,独望帝京,叹了一句“鸟飞犹是半年程”。老迈的苏轼,背着一箧文稿,从广东一路而来,满身疲倦。四个抗金重臣,目光正盯着北方呢,被秦桧一一陷害,突然贬到了这里。在朝廷眼中,海南是个九死之地,谁不听话,就把他扔去那儿。
多少文人豪杰被流放到海南这个自古被称为“天涯海角”的孤悬海外边陲蛮荒的偏安之地,为海南带了先进的中原文化,促进了海南的发展。
对海南来说,这一切都是上天赏赐的福气。有人说,“东坡不幸海南幸”。海南有两句民谚:“食不一样饱一样,穿不一样暖一样”,海南人能自我调适,有随境豁达的心理,他们在文化上的平和宽松性表现得十分明显。苏东坡在海南的这个时期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一种伟大的人格,一种进退自如,超然人生的文人士大夫的最高精神境界。
历代王朝对海南鞭长莫及而采取放多于收的态度,让海南的政治文化环境比较宽松。而同时,又因孤悬海外的海南远离王朝政治纷争中心,相对处于世外桃源。千年前, 海南这块热土拥抱了苏东坡,苏东坡也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磨灭不掉的足迹。之于海南,苏东坡是文化和精神的代言人;之于苏东坡,海南是最后的暮年生活, 海南拥抱了苏东坡。
在五公祠追寻历代名臣学士贬谪的足迹,细细地梳理他们寓居海南的生活故事,人们仿佛就走进了一个深邃迷离的历史时空隧道,两千年的历史积淀,两千年的流陡不断。古代名臣被贬谪的悲歌与血泪,化成了无数的诗词歌赋与文章,这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人类精神财富。这笔宝贵的文化遗产烙下了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这是海南流放文化源远流长而又丰富多彩的深刻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