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屁大点事记得清晰如昨,今天的我却努力去想昨天中午吃的什么东西,年轻真好!
在回忆中去怀念曾经年少的时光,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数几十年前的岁月里,在与大明湖亲密的日子里,那春风吹绿了摇曳的柳枝,那夏日湖里满满地荷花簇簇,那冬天湖面上的溜冰人,还有那秋色正浓的半城湖韵。
姑且不论大明湖的月亮又大又明又亮,也不管它乾隆皇帝携夏雨荷在历下亭的卿卿我我……
在近五十年前一个盛夏的日子里,我与小友紧跟在“老鲶”哥身后,混入大明湖公园内,沿湖岸且走且盯着水面的动静。当一阵风生水起后,只见鱼脊在水波里浮现,说时迟,那时快!“鲶哥”的袖里飞叉脱空而出,在划完弧线的刹那,一条黄澄澄鳞闪闪的鱼儿便挣扎在叉下的岸上。
“老鲶”乃大哥的绰号,鲶鱼是专吃小鱼的鱼。而“老鲶”身怀叉鱼绝技,乃鱼们的克星,为之江湖上送他名号—“老鲶”是也。久而久之,也就把他的真实姓名淡化了。
老鲶,擅长于袖里飞叉,用一个长约3―5米的尼龙绳一头缠在手腕部,而另一端绑着用三根铁条打制而成且带倒刺的叉子,只要水面上泛花,他便可根据浪花的状态准确地判断出是什么鱼种,以及鱼的斤两。而且飞叉必中,叉不走空。据我所知,济南府会此绝技者,应无人出其右耳。
在追随“老鲶”叉鱼的那段时光里,幸亏没被在湖里撑船的艄公大叔逮住。那些撑船的大叔,当地人俗称“船户子”,“偷鱼”“盗藕”者如让他们抓住,肯定会给你上手段的,其手段冠名曰:“骑马坐轿”,简言之,就是把你的裤子扒了,强令你马步蹲裆式,用荷花带毛刺的杆子,去锯拉尔等的私处。那种滋味,肯定会铭刻终生。
至今想起这“手段”之酷,仍让人心有余悸。此“手段”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既能“杀一儆百”又让受罚者哭告无门。发明此法之人,真是太有才了。
那个年代的大明湖,平时游人稀疏,其公园内静谧安好,只在节假日才呈现出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那时的管理人员很少,也没有什么保安之类的人员,但仍能把一个偌大的明湖公园治理得井井有条。因那时的社会虽清贫但政通人和,百姓也很懂道理,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年代。
清晨途经大明湖带牌坊的南门时,总会看到一帮眼熟的汉子们,把一个重约五斤的沙袋子,你来我往,掷来抛去,舞得让人眼花缭乱,你瞧,那接沙袋掷出的瞬间,那种劲道拿捏的精准自然。扔沙袋的游戏,却蕴涵着中国功夫“借力卸力”的神妙之处。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晨练。
还记得,大明湖西南门往北走去,在一座三曲亭坊的不远水中,有一个黑土地小岛,名曰:“王八岛”,夜间,趁月光如洗之时,带着铲子、捅条、捞海之类的家什,涉水上岛寻洞穴,便可抓它几只“王八”乘兴而归。
岁月如梭,往事云烟,我与“老鲶”哥已失联三十多年了,据说,他还住在曲水亭街祖上留下的老宅院里。我很想念他,同时也怀念那段有趣的日子。
每当动了寻他的念头,可又让一种难以言状的缘由让我犹豫不决。总会让我想起鲁迅笔下的《故乡》一文中所描写的,他初见少年闰土及又见老年闰土时,那种恍如隔世的苍凉……
如今的大明湖又拓展了,更彰显着它的古拙隽秀,几乎是长年累月游人如织,好一派太平盛世之风光。
遥想当初年少的孟浪,在懵懂的年龄里,只图个刺激和任意的快乐着,是不考虑后果的,列宁同志说:“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
跟着“老鲶”学叉鱼,夜登“王八岛”,大明湖南门口晨练的汉子们,还有许多与大明湖有关的往事,都已远去了,再也回不到那曾经的时空里。但我仍能在回忆里独守那一缕永恒的故事。
壹点号 鲁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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