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初二时,我在一篇课文中认识了保尔,他在烈士墓前发人深省的心理独白深深地震撼了我,“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从此,我被这位钢铁战士的钢铁精神彻底折服,他成了我的——保尔!
读高三的时候,学业压力非常大,有一段时间我内心无比焦虑将要濒临崩溃的边缘。晚上常常彻夜难眠,深夜听着室友们甜美的鼾声,我虽困意甚浓却无法入睡。白天我扛着木然的脑袋投入到浩瀚的题海中,尽管很想趴在课桌上打个盹,可是竟然睡不着。这种巨大的痛苦把我折磨的身心俱疲痛不欲生。
考试期间,我经常紧张的冷汗直流手抖的几乎握不住笔,思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成绩一落千丈。考试后我更加心惊胆战,那时老师为了激励我们,每次考完一定按分数排座位,名次靠前的先挑选,最终剩下几名垫底的学生,班主任像招呼乞丐似的挥挥手,众目睽睽之下满怀屈辱地走进教室,那种耻辱、羞愧、无地自容简直如万箭穿心。久而久之,我抑郁了。
不过,我很快清醒地意识到,必须想方设法拯救自己;否则,我将学无所成甚至出现心理疾病。这时,保尔大无畏的飒爽英姿浮现于我的眼前,向他学习重塑斗志——我一遍又一遍默默地念叨。于是,每天早起我声情并茂地大声背诵保尔的名言,我沉浸其中十分陶醉,仿佛自己骑着战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战刀,追随着保尔的步伐在一望无垠的乌克兰雪原上驰骋。好多次,我洪亮的声音激昂的情感赢得同学们钦佩的掌声。慢慢地,压抑的情绪得到化解,我重新焕发昂扬的士气。
刚参加工作,我在一所农村中学教书。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城市化进程加速导致生源枯竭。学校必须改制成小学,一部分教职工分流。在最后一次会议上,我听见被安置到一所偏远的小学,脑袋嗡的一声懵了。我自认为工作能力比较强而且一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会被扫地出门。况且,那所小学离我家二十多里,我骑着自行车上班需要穿越整个乡镇。有几个事先得知消息的同事,提前给领导打过招呼,都留下来了,我这个只知道埋头干工作不喜欢阿谀逢迎的人被无情驱逐。极度震惊之余,我茫然不知所从。阴沉沉的天空飘起霏霏细雨,初秋的雨滴竟然彻骨冰凉,雨下的越来越大了。雨水淋透我的衣服,浇透我的心,也冰透我的三观。难道一个耽于勤勉工作不屑于蝇营狗苟的人,就应该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吗?
我推着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艰难行进。突然,我想起了保尔冒着严寒在泥泞里修路的情节,他身处危险的境地遭受敌人的威胁有性命之虞,衣服单薄冻得瑟瑟发抖,鞋子破烂脚冻伤了;可是,他毫不懈怠、退却、逃避,依旧以饱满的热情投身于建设新生活的大潮中,直到可怕的伤寒病再次把他击倒。保尔,是一个无畏的战士!他修筑的不仅是供给全城木材的铁路,更是梦想之路。而我,今天也要坚强地走出人生的泥沼路,我迎着凄风苦雨抬起头颅、直起脊梁、挺起胸膛阔步向前。
父亲的遽然离世,使我陷入痛楚的深渊,一时竟无法自拔。每每忆起他一生的不易,我次次泪流满面;屡屡记起他谆谆的教导殷切的希冀,我往往悔恨自责……我仿佛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失去了依靠在苍茫天地间独自飘零。莫大的悲伤,凌虐着我的心。家人看到我情绪这么低落,时常温言柔语地劝慰。然而,我始终没能迈出伤心的泥潭。
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书橱里的那本名著上面,保尔的人生历程可谓多灾多难,生于苦难之家成长于乱世之中,早年丧父少年入狱,参加战争身负重伤,参与修路被病魔侵袭,恋人远去,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伤痕累累疾病缠身终至全身瘫痪双目失明;但是,他从未向残酷的现实低头,而是勇于斗争逆天改命,当他果断放下手中准备自杀的枪时,他成为了真正的斗士!生活中,也许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苦难,我们要始终以一颗勇敢的心来面对至暗时刻。渐渐地,我释然了。
非常感谢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他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伟大的著作中,成功地塑造了保尔·柯察金这个不朽的文学形象。多年以来,保尔给予无数个热爱生活心怀梦想在寒夜中艰难跋涉的人以莫大的精神鼓舞,温暖着那些奋发进取的灵魂。
2021年11月15日
附保尔的名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回首往事的时,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