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山是至圣先师孔子的诞生地,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样地。尼山圣景的运营和尼山世界儒学中心的成立,让世人再次关注东方圣城,聚焦尼山。可多数国人不知,尼山曾经是邹城市的辖区。
尼山一带地图
一、孔子里籍在邹县
孔子的远祖系商代子姓王族,西周时期为宋国公族。传至孔父嘉时,降为大夫,则另立一族,其子孙以其字为姓,形成孔氏。
鲁桓公二年(前710),孔父嘉被太宰华督所杀,其子木金父为避祸而奔鲁,定居于陬(邹)。木金父生睾夷父,睾夷父生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5世皆为士。
鲁襄公二十二年( 前551)即周灵王二十一年,夏历八月廿七日,孔子生于鲁国陬(邹)邑昌平乡( 今山东省曲阜城东南尼山附近) ,即邹城市田黄镇宋家山头西北侧一山洞内。(宋家山头名称的更替是:春秋战国叫颜母山;秦汉叫女山;隋唐至明清叫颜母山;清后期至民国,因白莲教宋继鹏在邹东,清灭白莲教后,宋姓人居住在颜母山下,改称宋家山头。)
鲁襄公二十四年( 前549) ,孔子年三岁。父叔梁纥(陬邑大夫)卒。葬于鲁东防山。颜徵在离开叔梁纥家,带年幼孔子,迁居到鲁国国都曲阜城内的阙里。现山东曲阜城内,孔庙东侧仍有一条阙里街,街的北尽头即孔子故居。(《曲阜市志》P108)
由此,从木金父避祸而定居于陬,到孔子三岁,其居住地一直在“邹”邑,即邹县,今天的邹城市。
二、历代文献志书佐证
孔子诞生于邹地,既有历史文献记载,也屡见邹县历代志书。
《左传》载:“鲁伐邾,取訾娄”即孔子所生之陬邑。陬、邹,同音,名县以邹,本从陬起,邹山之义,原出邾娄,邾娄即邹,邹即陬。《论语》作鄹,《左传》作陬,《孟子》作邹,《史记》作陬,皆是同音通用。
《史记·孔子世家》云:“祷于尼丘得孔子”。尼山宋家山头北为孔子诞生地,现仍属邹城市田黄镇管辖,村内有保存完整祭祀孔子母亲颜征在的颜母祠。
孔子诞生地--宋家山头与颜母祠
《史记》载:“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昌平乡即今尼山、昌平山之间鲁源附近,稍东南有村名长莝(读错,俗写坐)即古陬邑,并且是古邾国始封之地。
《魏书·地形志》称邹县有叔梁纥城。
《太平御览》载:“山(尼山)即颜母所祈而生孔丘也。山东一十里,有颜母庙。”
《水经注》有“故邾娄之国曹姓也,叔梁纥之邑也”的记载。
《太平寰宇记》称古邾,城即邹城,是叔梁纥所治之邑。
《纪要》谓《寰宇记》之古邾城邸莝城。
《阙里志·尼山》载:“溪流而南,其上为坤灵洞。”洞中原有孔子雕像,为元代邹县县尹司居敬令工匠所刻。
据《尼山书院记》载:“…尼山去曲阜东南六十里今属邹县,邹县邹东 60 里,所谓尼山启圣王夫人颜氏所祷而生圣人者也”。
《续山东考古录》谓邾娄合读即邹莝,亦邹字音转。邹县旧志谓今之鲁原村,即汉之昌平乡。
据明嘉靖四年(1525)戴光编修的《邹县地理志》载:“尼丘山去城东 60 里,在鲁源社、鲁源村。昔启圣王夫人颜氏祷于此,而生孔子者也,其山五峰连峙,中峰之麓有孔子庙”。志书中把尼山列为古邹十六景之一“尼山毓圣”。当时文人顾俊曾题诗颂之“乾坤开辟本无心,邹鲁合邦毓秀深……”
《舆地志》亦有记载:“邹县……有尼丘山”。正如邹县旧志所述:“于山则载尼山、昌平,于人则述孔子,于古迹则载颜母井、夫子洞。”明代人张敏曾赋诗赞颂,“智源水远东还鲁,颜母山高上接天。木落空林明晚照,雁衔寒雨下秋田……。偶因圣诞来瞻仰,红叶黄花处处鲜。”沿智源溪北行,约里许,溪西岸便是坤灵洞。尼山坤灵洞,俗称夫子洞,位于尼山东侧山脚下。
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邹县县令娄一均在所修《邹县志》序中载:“邹之东境有昌平乡,颜母祷于尼山而生孔子。”
1938 年 6 月孔子诞生地
民国十三年(1924),邹县教育会会长张丕矩(清末庠生、山东省文史馆馆员,清光绪二十九年入庠),立孔孟诞生碑于邹县火车站下,“以表明邹县为孔孟发祥之地,俾来往过客经此触目兴景仰之思”(再版《邹县地理志》语)。碑文为兖州人王景禧(清翰林院编修,山东咨议局副议长,孟子七十四代嫡孙孟繁骥的岳父)书写。邹城市确为孔孟诞生之地,立碑纪念。
民国二十三年(1934),邹县县长臧家袆督修《邹县新志·艺文·文录》载马星翼撰《鲁昌平乡碑》文曰:“《史记·世家》孔子生鲁昌平乡。……今《邹县志》云:‘昌平山在县东北五十里’。《曲阜县志》云:‘故昌平乡,今为邹县之鲁源村,在昌平山下。’”
1934 年王献唐先生所著《三邾疆邑图考》谓:古陬邑固在邹县昌平附近,即今之昌平乡,其地两面界鲁。
当代著名学者张知寒云:“孔子出生于邾国,被称为‘邹人之子’,后随其母迁居于曲阜,遂鲁国人。”
1960 年 12 月,尼山水库建成后,库区内苏家庄、赵家庄、王家庄、刘家楼、东鲁源、西鲁源、黄土、李家寨 8 个自然村划归曲阜县。(《曲阜市志》P56)
1968 年 8 月 10 日,济宁地区革命委员会专门向曲阜和邹县革命委员会下发了济发(68)第 92 号文,《关于调整尼山库区有关村庄区划的批复》。文中指出:“经研究同意将现属邹县田黄公社管辖的(颜)母庄、官楼、长莝、东龙、西龙、新村、张马、南王、东官、西官等十个大队十五个村庄 44 个生产队,1480 户,6626 人,耕地面积 7115 亩,划归曲阜县统一领导。”还指出:“今后尼山库区这些村庄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生产发展、水利工程建设投资、移民的定居和迁出、社员生活的安排等等,均有曲阜县革命委员会负责。“(邹城市档案舘存)
由此之后,邹城境内再无孔子诞生地。原本属于邹城的孟子诞生地——凫村建国后(新中国成立之前,凫村一带属邹县民主政府第十二区所辖,1949 年划归曲阜至今。)也已划给曲阜,邹城仅剩下了“孔子诞生圣地”“孟子诞生圣地”双圣碑而已!
三、邹县境域尼山沿革
鉴于孔子诞生地陬邑尼山,历史上长期隶属邹县。尼山孔子庙现在仍立有元、明、清各代邹县地方长官所题之碑刻。若以邹县历史区划为依据,把孔孟诞生碑立在邹县是理所当然的。
鲁僖公三十三年(公元前 627)载:“鲁伐邾,取訾娄”。此地归鲁后,封孔子父叔梁纥为食邑,称陬邑。
鲁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 551)生孔子,地已归鲁,故孔子为鲁人。
《括地志》《舆地志》《太平寰宇记》诸书,皆谓汉朝邹县故城在昌平乡,则长莝在汉代又属邹县。
《魏书·地形志》称邹县有叔梁纥城。元代至顺元年(1328),尼山书院碑文记载,尼山属滕州邹县。
明清两代邹县旧志,从天顺至宣统,长莝属田黄社,昌平山一带属鲁源社,民国时期属邹县昌平区,或四区,或昌平乡,或田黄镇。
抗日战争时期,长莝曾一度是邹县抗日民主政府所在地,1943 年树立的尼山区抗日烈士纪念碑,碑文中有“长莝突围”字句。
1950 年 11 月—1956 年 3 月,鲁源乡或七区田黄或六区田黄。
1960 年,尼山水库建成后,将水库西部的鲁源、黄土等8 个自然村划归曲阜县。
1968 年 10 月将田黄公社长莝等 15 个大队划归曲阜县。至于息陬村明清时属邹县夏侯社;民国时期属邹县第三区,或昌平乡,1949 年解放后划归曲阜,同时也将孟子诞生地凫村划归曲阜管辖。
所以,当时(1924)把孔孟诞生碑立在邹县是理所当然的。况且立碑采取“孔子降生纪元法”,同载立碑时间为“孔子降生二千四百七十五年甲子”,即 1924 年。这也是邹城市历来被誉为“孔孟桑梓之邦,文化发祥之地”的根源所在。肇启光绪十八年(1892)《邹县续志》载“陬、邹考”言:“……版图所入,可按而稽,至圣发祥,实在于此。诚邑志所当大书特书,以敬告来者。”
四、邹城双圣碑简介
邹城双圣碑是指孔子、孟子诞生圣地碑。位于邹城火车站广场。双圣碑皆高 3.3 米,宽 1.1 米,方形碑座,碑身分别刻“孔子诞生圣地”和“孟子诞生圣地”。
1920 年代津浦路幵通后,为使过往乘客知悉此处为圣人诞生之地,邹县教育会长张丕矩倡议立制了两座均面向铁路而立的“双圣碑”。文革期间曾被原地推倒,1987 年 3 月 4日,新火车站建成,将碑移于火车站广场,面南并列,并建碑亭。
孔子诞生地是尼山,尼山现属曲阜市。历史上,尼山属于邹城,一直到 1968 年以前,尼山都属于邹城,当时也叫邹县。所以,邹城可以说是孔子、孟子的诞生地。
此 碑 立 于 民 国 十 三 年(1924),筹划立碑人是邹县孔教会会长张丕矩先生。他认为,津浦铁路通车后,要让旅客知道,邹县是文化古邦,于是请人题写了这两块碑。首先请康有为题写的,因为字体瘦小。于是又请兖州人、清翰林院编修、中国教育会会长、曾任国务院秘书长的王景禧题写。两碑同载“孔子降生二千四百七十五年”,以孔子降生年公元前 551 年为纪元元年记载立碑的时间。
公元前 551 年至 1924 年,正好是 2475 年。换言之,在孔子去世 2475 年的时候,立下了“孔子诞生圣地”和“孟子诞生圣地”这两块石碑。以孔子降生年为纪元,是因为我国几千年来一直是尊孔的,“孔孟”孔为至圣,名立在先。
张丕矩先生不愧是孔教会会长,以努力宣传儒教文化为己任,把碑立在火车站,随着南来北往的旅客将孔孟两位圣人晓谕全国人民,此碑至今依然竖立在邹城火车站,并建了亭子加以保护,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物。
历史虽然过去,但孔子诞生地尼山宋家山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地方,曾属于邹城这是铁的铭记不争的在册史实。虽然古代的邾(邹)鲁两国亦有战事,但是源远流长、影响至深的“邹鲁文化”内涵是一致的,孔子、孟子两位圣人思想的一脉相承和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尼山,它曾经属于邹城,现属于曲阜,它也属于全国、全世界。
作者:凫东蜀人,文化学者,长期致力于邹鲁文化、伏羲文化、人文地理的研究。现为全国中小学乡土文化教材编委、伏羲易经文化研究会业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伏羲文化学会、邹鲁文化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