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年我上初中那会,是在离家三十里外的镇上,那会自行车是主要交通工具,但也不是家家都有,一般都是要好的同学合伙骑一个,也主要是山路不好走,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
那时候上学是给灶房交粮食,然后换成馍票,菜票呢得拿钱买,但那会家家不管是粮食还是钱都还不富裕,都嫌灶房饭贵,再加上有的老师爱拖堂,要是下课晚点,领不上饭是常事,于是在家带馍菜是主要的,一般能吃三天,剩下两天就在灶房凑合吃。
其实冬天好熬,酸菜咸菜是主菜,切成丝拌上辣子面装上一罐头瓶,馍也能多带天凉也不怕坏,最多就是皮干,就着开水吃也还行,最熬煎的是夏天,最多带两三个馍,拌点凉菜,能吃一天就行,由于天热那灶房的面老生虫,每回掰开馒头,那干瘪的虫子耷拉着黑黑的小脑瓜,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还在馒头里,扔吧舍不得,吃又没胃口,不吃又得挨饿,饿一顿两顿还行,还能天天饿呀,只好把有虫子那部分掰掉,但也是吃几口就饱了,剩下的塞到馍布袋里,挂在宿舍墙上,等晚上饿了再垫垫,晚上下自习回到宿舍,钻进被窝关上灯,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只要有一个人开吃,你根本就扛不住那诱惑,边吃边聊,也不管有没有虫了,‘眼不见为净’吃起来就是香,剩下馍块等放星期的时候路上吃,到了星期六归心似箭,一般都不吃早饭,早早就把车子收拾好,等中午下课铃一响,飞一般跨上车奔向家,几十里的山路,翻岭过沟的一路上坡,能骑的没有几段路,一大半都是推着走,刚开始还有劲,走到一半就腿软地,肚子也叫唤了,几个人就停下来,车子一放解开馍布袋,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干馍就吃,还别说干馍吃起来是越嚼越香,看见虫子也不掰了,直接一拽一扔,想互一笑继续吃,吃饱一拍肚子又往家赶。
其实那时也有那败家的娃,把那虫馍都扔了,学校的树坑里操场边上,扔的最多就数灶房边上的麦田里,于是到了初二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利用这个商机,有个老头专门在各个宿舍放个蛇皮袋子,贴上纸条,虫馍换辣子酱,半布袋虫馍能换两毛钱的辣子酱,也就半罐头瓶,同学们也都很乐意去换。后来听说那人拿虫馍块养了好几头猪,一年还卖了不少钱呢。
现在是生活好了,别说虫馍,就那又白又软的好馍,大家也早不稀罕了,说实话我有时还真怀念那段时光,苦苦的但却是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