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山
“鬼谷子”,单从名字都能感受到它的邪魅,而他的学术也充满诡异,历代被列为禁书。其代表人物苏秦、张仪、庞涓、孙膑、公孙衍、毛遂的故事读了之后,让人感到尽是防不胜防的攻心算计。这些人朝秦暮楚,反复无常,设计谋划不择手段,只看结果。其暗黑阴冷的气质与儒家表现出的勇敢阳光形成鲜明对比。当然,这么厉害的智慧其实也是中华文明的一部分,更是时代的产物。史书记载它产生、传承在鬼谷,即今河南鹤壁云梦山。
春秋战国虽是一个纷乱的时代,但这期间文化学术百花齐放,才华横溢的先秦诸子运用对世界的不同认知,贯穿各自心中的道义。深受其影响的学子运用这些智慧,换取诸王的信任,纵横于各国此消彼长的势力之间。我们熟知的有儒家、道家、墨家、法家,还有鬼谷子创建的一派——纵横家。
鬼谷祠
儒家孔子的道场在曲阜。道家李耳的道场在伏牛山。纵横家鬼谷子的道场在鹤壁云梦山。首先,看明白云梦山鬼谷的位置,不难理解这种学术产生的必然性。
南天门
云梦山位于河南省北部,太行山东麓向华北平原过渡地带。云梦山在这里形成一个笔直的断台,站在南天门可俯瞰河南大平原的壮阔。因仙鹤曾经在断台崖壁飞舞,所以有了“鹤壁”这个名字。
断崖
鹤壁在商代叫做“朝歌”,是商朝的首都。周推翻了商的统治,到春秋诸侯争霸时代,朝歌属于实力较弱的卫国。接着晋国分裂,进入兼并统一的战国,卫国先后被赵国、魏国瓜分。鹤壁先属赵国,后被魏国侵占,有一段时间属齐国,又被赵国在公元前425 年夺回,作为都城历时39年,直至秦统一天下。
鬼谷山门
处在大梁(开封)与邯郸之间的鹤壁,既是战事焦灼的十字路口,也是阴晴不定的政治漩涡。文化不可避免地摩擦碰撞融合,在此消彼长的势力中,久而久之有了自身独有的生存之道。鬼谷子先生王诩在云梦山鬼谷,总结出《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两本奇书,其中智慧是攀附王贵的青云梯,慕名而来的学子为了快速修成其中大招,不惜头悬梁锥刺股。
从山腰停车场远眺,鬼谷的地形逼仄,两侧崖壁草木繁茂,古建的飞檐翘角掩映其中,显得十分低调。直至走到谷底山门也看不到其中玄妙,最后只好升起小飞机,用斜下45°角俯瞰,才勉强拍到一张全貌。
摩崖石刻、古树、古石阶、古城门楼,亭台楼阁依在崖壁上,大致形成两所院落。出口只有一个,让人联想到封闭式教学。看不到“鬼谷”的名字,山门上刻着“中华古军校”的字样,行至半山腰又看到一块儿碑上写着“战国军校”。
从鬼谷子几位学生的终生成就能看出鬼谷子学术有驾驭时代的力量,而且跨越200年仍然好用。纵横术教人揣摩人心,随机应变,制造时机,把握时事,即可运用在外交内政,又可在带兵作战中发奇效。
历史上,鬼谷子的学生大多活跃在秦统一天下的前150年间。有拜相的,也有领兵打仗的。因魏国根本用不完这些人才,他们不得不投靠敌国施展自己的才华。于是在这期间,他们的关系即是同门师兄,又是死对头。
庞涓曾是魏国的军神,带领着当时最凶悍的部队“魏武卒”横行天下。可是他最终在马陵之战中彻底败给了同门师兄孙膑带领的齐军。魏国自此再也没有财力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而退出强国之列。孙庞交战斗智斗勇的案例如今仍是军院校的学习教材。由于孙膑对中国军事的贡献,“鬼谷”改称“中华古军校”抵消了其神秘感。
另一对儿同门是张仪和苏秦,用他们的纵横术,各自创造了一段军事奇迹。最终,张仪辅佐的秦国统一了天下。在鬼谷中,苏秦、张仪、庞涓、孙膑有专属自己的洞,其中孙膑洞最宽敞,距离老师的祠堂最近,这似乎在表达着鬼谷子对这位学生的特殊照顾。
很多读解历史的老师猜测鬼谷子代表的是一派学术,而并非某个人。原因是这一批能人都出自魏国,不约而同地在一个时代成为各国的精英。再扩大下范围,连商鞅、乐毅也可能是鬼谷派学术践行者,他们用相似的伎俩投入各种较量博弈,最终颠覆了陈旧的周朝。自此以后,中国从奴隶社会转变到封建社会形态,之后的战争不再有像“成列而鼓”的贵族战法。毋庸置疑,鬼谷子学术是改变时代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