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苦苦求生的沙漠象并不孤单,在纳米布沙漠里也有狮子。在非洲的大草原上,数量众多的兽群可以供养20头以上的狮群。可是在沙漠里,狮群必须改变它们的习性,狮群家庭成员少多了,而栖息地却比草原狮群大数十倍;而且也不像大草原,它们的食物剑羚永远在移动中,因此就餐地点摇摆不定。因此,狮子也不得不和大象一样长途跋涉,日行百里,才能寻找足够的食物维生。
图2:生命力顽强的沙漠狮
但即使再强悍的动物也要与炎热对抗。南非剑羚走到最高沙丘的顶端,在微风中寻求抒解。没有云层遮蔽,正中午的太阳直射让沙石炙热到如同一片燃烧的煤炭,上升的热浪让景观扭曲,剑羚就像是置身于哈哈镜中。纳米布甲虫的火上快舞经过数百万年的演练,使其保持爪子的凉爽——就像是云南的蹈火舞者赤脚踩在炭火上跳舞,而脚掌的皮肤不会受伤一样,技巧在于快,快到热量还未传导到脚掌,脚就已经离开炭火。
图3:纳米布甲虫的“沙漠快舞”
在强风吹拂下,沙丘崩塌,纳米布的居民无法对抗洪流,一切生命都被湮没在“咝咝”作响的沙砾之下,甲虫也不例外。沙丘虽然不稳定,却是一种厉害生物的家。活门蜘蛛只在最陡峭的沙丘顶上筑巢,它学会这一招是因为它有一个劲敌。一只黄蜂也在积极地搜寻沙地,黄蜂虽然视力不良,腿上的毛发却极为敏锐,一点点蜘蛛的味道它都嗅闻得到。黄蜂找到一个蜘蛛巢时,迅速弄清楚洞穴的深度。如果是浅的巢穴,黄蜂就开始长达两个小时的挖掘。当然了,这既像是考古,又像是盗墓的工作非常辛苦,塌陷的沙粒总让它前功尽弃,应付滑溜的沙是辛苦的工作——但人生就是如此,谁也逃避不了“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的现实,考古和盗墓也不总是满载而归。宝物,也就是活门蜘蛛总算出现了。
图4:黄蜂与活门蜘蛛大战
在纳米布沙漠如果体型如此小的黄蜂,生存都很困难,那么巨大的动物该怎么生存呢?经由时间磨练出来的本能,支配着纳米布大部分的生物。大象学会利用代代相传的知识,如何征服这片荒诞的土地。马萨诺的族群非常机智,它们连在沙漠腹地都能生存。大象有惊人的记忆力,虽然这座沙漠的面积超过200万平方公里,但这里的百余只大象非常清楚,要上哪儿寻找足够的食物与水。需要大量的食物,一天高达300公斤,才能喂饱地球上最大的陆地动物,而且全部出于沙漠,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幸好,这里有一种植物,它叫“纳拉”,其根部会吸收深藏地底的水,每年会生产大量的甜瓜。大象伊凡非常喜爱这种美食,每个甜瓜拥有珍贵的水分与种子;植物同时受到这个“劫掠”的好处,种子可能会随同大象的肠胃被带离数十公里,才藉由肥沃的粪便排出。如果落在洼地或是水坑附近,种子便会生根发芽。
但纳拉不止需要大象来帮它散播种子。在黑暗的覆盖底下,营养的甜瓜同时引来当地十数种动物,例如南非刺猬。刺猬一晚可能会走上15公里,以寻找成熟的甜瓜。它们仰赖敏锐的嗅觉行事。纳拉甜瓜的外壳坚硬,但刺猬的大门牙就像一把凿子,它很快就解决了问题。大象和刺猬撬开水果,享受甘甜并帮助纳拉散播种子,也为其他沙漠生物创造机会;沙鼠紧跟在刺猬身后,将种子搬回家。在沙漠清凉的夜晚里,这些小啮齿类动物消耗能量巨大,它们必须迅速采集食物;而且,沙鼠需要预先囤好贫乏时节的粮食。虽然将数量丰富纳拉种子取出并不费工夫,但它们必须同时保持警觉,因为自己也是猎物。南非沙狐巡视纳拉树丛寻找沙鼠,想不到狐狐狸同样喜欢解渴的甜瓜。不过,这里有个很大的谜题,这是非洲最严苛的环境,可能会连续十年不下雨,那么,纳米布要如何支持众多的生物?在某些特定的夜晚谜底揭晓。
图5:纳米布甲虫的喝水方式
从大西洋中央过来的温暖湿润空气,在流经寒冷的本格拉洋流时转变成雾气,大范围的水分缓缓地飘过沙漠。在清冷的黎明曙光中,厚厚的浓雾从海上滚滚而来,大范围的水分缓缓地飘过沙漠。雾中的水分凝结在青草上,甚至凝结在动物的身上。对许多动物来说,这是唯一定时饮水的机会。一些黑甲虫在早餐寒冷的浓雾中,爬上沙丘顶部,爬到沙丘最顶端,面对着吹来的风,用自己的长腿支起屁股,而头部向下,挺直了身板迎接海洋飘来的雾气,湿气凝结在其背部,汇集向下滴进它的嘴里。这种创意喝水的方法真是奇思妙想。海岸雾气是纳米布沙漠的补偿水源,定时吹进内陆50公里的浓雾,令纳米布的旱情有所缓解。雾气凝结成珍贵的露珠,堪以维持生存所需,虽然只有少数珍贵的降雨,但足以让生命繁荣。一点水分,一点食物以及数千万年的演化,是在非洲最严苛沙漠成功的秘诀。(待续)
此文为社科丛书《地球素颜》草原与荒漠篇之小节,上节文章链接:最后800头沙漠象,在纳米布沙漠每天行走80公里觅食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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