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浙江省缙云县壶镇区三联乡择宕乢村缙云县,自古只有东南西三乡而无北乡这当然只是一种当地的传统习惯,没有什么理由可讲这和缙云县城只有东门、南门、北门而没有西门不一样,因为缙云县城的西头是一座高山,的确自古以来没有建造过什么“西门”而择宕村呢,虽然从属于“东乡壶镇”,实际上却地处缙云县的西北角边境,并不在县境的东边翻过村后的“滴水岩”,可就是永康县的地界了——反过来说,缙云县地图上的东面,却居然是缙云县的“南乡”这种阴差阳错的地理错位,才叫真正的“八卦”呢据我猜测,之所以会造成如此这般的笑话,大概是因为从县城去壶镇,是出东门走的,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千年深山隐万里清泉大海流?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千年深山隐万里清泉大海流
我的故乡,在浙江省缙云县壶镇区三联乡择宕乢村。缙云县,自古只有东南西三乡而无北乡。这当然只是一种当地的传统习惯,没有什么理由可讲。这和缙云县城只有东门、南门、北门而没有西门不一样,因为缙云县城的西头是一座高山,的确自古以来没有建造过什么“西门”。而择宕村呢,虽然从属于“东乡壶镇”,实际上却地处缙云县的西北角边境,并不在县境的东边。翻过村后的“滴水岩”,可就是永康县的地界了。——反过来说,缙云县地图上的东面,却居然是缙云县的“南乡”。这种阴差阳错的地理错位,才叫真正的“八卦”呢!据我猜测,之所以会造成如此这般的笑话,大概是因为从县城去壶镇,是出东门走的。
“择宕村”村名中的这个“乢”字,和“岙”(ào奥)字同音同义,指的是山谷山洼,是当地特有的地名用字。但是很多字典中都没有这个字,连《辞海》、《辞源》中都没有。《汉语大字典》中虽然收有这个字,但是只说:“乢,音盖。”没有任何解释。倒是《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收了这个字,注音为ào,解释是:“浙江、福建等沿海一带称山间平地(多用于地名)。”其实解释得也不是很合适。因为在浙南山区,两山之间,很少有平地;有小块平地的,一般也不叫“什么乢”,还不如直接说就是山谷呢!
说起“择宕”这个村名来,本身也是一个传奇故事。它不但是我的出生地,而且就是我在《括苍山恩仇记》一书中描写过的“吴石宕”村,正如书中所说的:
清代嘉庆二十四年(1819),先由壶镇望族吕载扬昆仲独资出银三万两建成了一座十三孔的壶镇永济大石桥。此桥因系载扬昆仲秉承老母蔡氏遗愿建成,因此又名“贤母桥”。此桥因为高大坚固,往后一百多年,直到今天,虽然历经多次大洪水,再也没有倒塌过。贤母桥建成之后的第七年,即道光六年(1826),吕载扬的次子吕建盛又拿出白银两万多两,要在县前大兴桥原址按照壶镇贤母桥的规格建造一座长五十多丈的七孔继义大石桥。全部工程,由当年建造贤母桥的永康老石匠吴家宝的三个儿子绍周、绍兴、绍林挑班儿承建。那时候,吴家三兄弟已经在壶镇附近落户多年了。
《括苍山恩仇记》,是用“虚实相间”的笔法写成的,书中的历史地理背景,完全真实;而人物部分,则有虚有实,如“壶镇望族吕载扬昆仲”,就实有其人。反派人物,包括金鸡县太爷、南乡大地主等等,大部分是虚构的。而吴石宕的大小石匠们,确实正是从永康县后吴村迁来壶镇落户的我家的祖先。当时,永康老石匠吴家宝为了到壶镇来修建贤母大桥,在附近的山乢里选择了一处石质最好的石宕,并在石宕附近安了家,所以村名就叫“择宕”(后来讹传为“宅塘”,可就无法解释了)。于是,从此在缙云县就有了永康吴姓族人的这一支。而我们和同属壶镇区的后吴村人,却并不同宗。
我们祖先,之所以要选择这样一个偏僻的角落建村,离石宕近固然是主要的原因,离“老根儿”永康近可能也是次要的原因。因为择宕村后面的一条小山岭,就是缙云县和永康县的交界,翻过山岭,那边就是永康县了。山岭的缙云县这边,有一块非常奇怪的岩石,远看像一个人戴着箬帽,所以名叫“箬帽岩”,近看因为是侧面,样子像陀螺,石头的根脚,居然很小很细,像锥子一样扎进泥土里,“肚子”却又很大,更奇怪的是:“头上”戴的那顶“箬帽”,却又是一块单独的、能够活动的石头。这当然不是哪个神仙把它搬上去的,而是亿万年大自然风化的结果。如此这般极不稳固、似乎轻轻一推就能倒的奇异的景观,居然能够在一个斜土坡上屹立千万年而不倒,恐怕连科学家也无法解释。我估计它的根脚,一定和地底下的山石是一个整体,不然,绝不可能在泥土地里屹立千万年而不倒的。这样的奇景,如果它生在大城市周边,还不成了“著名景点”?可惜,它长错了地方。除了我小时候和同村的孩子们一起来这里放牛割草能够尽情欣赏之外,不为“外人”所知。近年来,则因为要发展工业,把壶镇西边的大量山头用推土机推平,人工制造出一片小平原来,用于建造厂房,于是这块“屹立”了千万年的奇异的石头,命运也和我一样:既默默无闻,而且和我先后从地球上消失了。
吕载扬也实有其人。他出生于乾隆十七年(1752),殁于道光五年(1825),字周膺,号景真,又号继相。因经商致富,是壶镇吕氏望族。他母亲蔡氏,是壶镇南面三里的南顿村人。虽然距离很近,可是隔着一条经常涨水的好溪,导致不能随时回娘家。也因此在临终前留下遗言,要儿孙们捐资建造壶镇大桥。吕载扬秉承母亲遗志,在嘉庆二十二年(1917)七月,和他的弟弟载修、载训、载希集资白银三万两,动工建桥,到嘉庆二十四年(1819)三月桥成。石桥十三孔,长178米,宽4.1米,高约8米。1949年后加宽,用作永康通往仙居的公路大桥,可见石桥的坚固。
2019年,壶镇大石桥建成二百周年,当地举办了庆祝盛典,要我这个已经不是石匠的石匠后人写一篇纪念文字。我勉强应命,文字的前几段是:
二百多年前的嘉庆五年(1800),壶镇小石桥毁于洪水。
从此,两岸交通,只能靠一条小木簰维持。夏天,多数人就从浅水溪滩涉渡。
壶镇,是从永康去往仙居、临海的交通要道,没有了桥,不但商业交往受到了影响,就是当地人民的生活,也很不方便。
当时,壶镇有个名叫吕载扬的人,是个大地主,又经营商业,还捐了个六品同知的虚衔,农商官三位一体,成了当地望族。他的母亲蔡氏老夫人,是离壶镇不远的上蔡人,但是却隔着一条好溪。小石桥冲毁以后,她回娘家都很困难。因此,她在临终之前,给儿孙们留下遗嘱:一定要想办法把壶镇大石桥建起来。
吕载扬秉承母亲的遗愿,拿出白银三万两来,决定独资建造壶镇大石桥。他和他的儿子吕建盛,加上兄弟子侄们,还都纷纷上阵,亲自参加造桥活动。
当时请的造桥师傅,就是我的祖上、永康县后吴村善于建桥的老石匠吴家宝,和他的三个儿子绍周、绍兴、绍林,以及他的族人子侄们。经过几年的艰苦劳动,壶镇大桥终于在嘉庆二十四年(1819)建成,名为永济大桥。因为是吕氏昆仲秉承母志独资建造的,所以也叫“贤母桥”。
而承建此桥的永康老石匠吴家宝全家,经过几年来和当地人的融洽相处,深深地爱上了壶镇这个民风淳厚的地方,加上不久还要承建缙云城南的东渡大桥,于是就在石宕旁边买地盖房,在当地安家落户了。因为当时搭窝棚的地方,就是在选择石宕的时候定下来的,所以村名就叫“择宕”,后来讹称为“宅塘”,可就无法解释了。
我们吴家石匠,除了建成壶镇大桥之外,还建造过缙云城南东渡的竞爽大桥、县城内的继义大桥。壶镇贤母大桥和东渡竞爽大桥,后来经过扩展加固,都成了公路大桥,而且至今还在为交通运输业服务。可见大桥的质量有多么牢固。
一百多年来,吴家子孙后代,依然以石匠为业,继承家宝公的教训,克己待人,修桥铺路,为当地百姓造福。
择宕村的这一支吴姓族人,从清代到民国,宗谱都是附在永康后吴村的《吴氏宗谱》后面的。每年的清明节,我们择宕吴氏,都要派人去永康后吴村祭扫。直到今天,永康当地还承认我是永康人。永康市第一次文代会,我也是以“永康人”的身份参与开幕式的。到了本世纪初,壶镇因为要建立工业开发区,把整个择宕村包括坟山全都夷为平地,另建了一个现代化的“宅塘新村”小区,并在2020年动议编纂壶镇本地的《吴氏宗谱》,似乎想要离开永康谋求“独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