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一书构思布局之精巧,叙事手法之高超,文笔词藻之华丽,堪称中国小说的巅峰之作!亦是世界文学艺术的瑰宝!具有极高的语言艺术价值。书中诗词,曲艺,灯谜,建筑,礼法,饮食,服饰,药理等涉及面之广令人叹服!我现仅择书中“谐音”一例一窥《红楼梦》这座巍峨宏大的宫殿,将自己读《红》的一点点心得与红迷朋友们分享共论。或有疏漏错误之处,望祈补充指正。以下是我总结推测的书中人名、地名等谐音隐意,罗列如下:
大荒山——一语三关,一指曹雪芹曹家祖籍河北唐山丰润,二谐大荒唐之意,三暗指满清发源地东北长白山。
无稽崖——一语三关,既谐朝代年纪无可稽考,书中所言乃无稽之谈,又暗指清朝满族旧称“勿吉”。
青埂峰——一语双关,既谐情根峰,又暗指“清”根峰。
以上三者合看。
十里街——势利
仁清巷——人情
葫芦庙、葫芦僧、葫芦案——双关,一谐糊涂,二谐胡虏(暗指满清)
甄费,甄士隐——真废,真事隐
贾化,贾雨村——假话,假语存
以上两者合看,即“将真事隐去,存于假语之中”,此为本书之大关目!另有言外之意,《礼记》有云:君子之道费而隐。《礼疏》:遭值乱世,道德违费,则隐而不仕。此作者正面赞士隐为真君子。又《孟子》云:君子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化之者。(孟子说君子教育人大致有五种,第一种即是像及时雨一样滋润化育他人)此为作者反讽,盖贾雨村实一奸雄伪君子。
风月宝鉴——《红楼梦》曾用名之一,出现于第十二回“贾天祥正照风月鉴”。“风月”一词有两解,一指“情”,二指“清风明月”,暗切“清”、“明”二字。“风月宝鉴”这面镜子的正面和反面暗示着书中的明线和暗线。正面为“情”,是书中明线,反面为“清”,是书中暗线。古本此回中有数条极重要脂批“凡看书人从此细心体贴,方许你看,否则此书哭矣”“此书表里(明暗)皆有喻也”“观者记之,不要看这书正面,方是会看”,又有原文“只听镜内哭道:‘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 镜子都自己开口向读者哭诉《红楼梦》一书正面看(明线)是假的,反着看(暗线)才是真的,谁叫你们(非贾瑞一人,实谓所有读此书者)光看正面而不注意看反面了?可见作者、撰者、批者的用心良苦。又镜子一摔就碎,为何要烧镜子呢?盖此镜即此书也!明线谈“情”,暗线说“清”,两线并写,此为本书之大关目,大过节!若不解此意,则不懂红楼!此书亦哭矣!
胡州——胡诌。雨村籍贯
严老爷——炎来也
霍启——双关,祸起、火起
封肃——风俗。甄士隐岳丈
甄英莲,香菱——真应怜,相怜。甄士隐之女,全书第一位登场之女子,“金陵十二钗”副册首席,原为甄家大小姐,元宵之夜被人拐走,养大后卖与薛家做了丫鬟,后嫁与薛蟠为妾。
娇杏——侥幸。原为甄家丫鬟,后嫁与雨村做了正妻,封了诰命夫人。
以上两者合看,即明且叹“命运”二字与“天意弄人”。
绛珠仙草——生长于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黛玉前世。点“红”字,“绛珠”隐意“血泪”。又第八回中宝玉所写三字“绛芸轩”亦照应“绛珠”二字。
神瑛侍者——天界赤瑕宫仙人,宝玉前世。点“玉”字,但“瑛”者实是似玉之美石,非玉也。
以上两者合看,绛珠草因每日受神瑛以灵河水浇灌,修成女体,得知神瑛下凡后也跟随其下凡,以一生的眼泪偿还他浇灌之恩。知晓以上几点即明有“木石前盟”,而无“金玉姻缘”。
赤瑕宫——点“红”、“玉”二字,“赤瑕”者有瑕疵之病玉,恰极。
林海,林如海——意“文林学海”。黛玉之父。暗写黛玉学识。
冯渊——逢冤。薛蟠与其争买香菱,并将其打死。
贾家——假家
甄家——真家
以上两者乍一看似指书中贾家之事都是假的,不可信,但请再看“护官符”第一句前三字:贾不假,即明贾家之事虽托言是假,其实非假,乃真事也。而书中江南甄家之事亦是暗写历史上曹家之真事。
贾宝玉——假宝玉,假玉
甄宝玉——真宝玉,真玉
中国红学研究第一人——周汝昌周老认为,贾(假)宝玉是正文前楔子中的女娲补天剩余石,亦即通灵宝玉,随神瑛侍者一同下凡,化成神瑛之形貌,致使绛珠下凡的黛玉错认。而真正的神瑛是甄(真)宝玉。对此看法,我持保留意见。
体仁院总裁——江南甄家官职,隐指织造监督之职,即现实中之曹家。体仁阁,在宫中专门贮藏织造署所进贡之物的地方。
元(春)——原
迎(春)——应
探(春)——叹
惜(春)——息
四者合看即“原应叹息”,此书中最著名之谐音。另,四人侍婢分别为抱琴、司棋、待书、入画。交代“四春”之所长。
贾政、贾敬——假正经。贾政,荣府老爷,贾珠(亡故)、元春、宝玉、探春、贾环之父。贾敬,宁府老爷,贾珍、惜春之父。
贾赦——假设。贾政亲兄,贾琏、贾琮、迎春之父。
冷子兴——双关,冷你之兴(盛),冷你之心。古董奸商,雨村好友。
张如圭——如鬼,如蜮(yù),指暗中害人的小人。雨村同僚。
穆莳(东安郡王)——谐木石。我疑“木石前盟”并非仅指宝黛前世今生之姻缘,似另有隐指,详情不明,望方家高手指点。“穆莳”其名与东方属木之五行学说相合。
水溶(北静郡王)——似隐指乾隆之子永瑢。康熙朝废太子胤礽之子弘皙于乾隆朝谋反被杀后,乾隆令永瑢过继,继承弘皙一脉。另有一说其为雍正十三弟怡亲王允祥。“水溶”其名与北方属水之五行学说相合。
李纨,李宫裁——暗用宫中以齐(古齐国,今山东境内,首都临淄)纨(当时最轻最薄之高级绢类织品)做团扇之典故,似隐意李纨曾参选过秀女。另,书中透露宝钗亦参选过秀女,但告落选。
秦可卿——一语双关,情可轻、情可倾。贾蓉之妻。于十三回“淫丧天香楼”,且“死封龙禁卫”者实为可卿,此“龙”字似有隐指。
秦钟——情种。可卿弟。
秦业——情孽。可卿、秦钟父。盖云情因孽而生。另,其职为工部营缮司郎中,婉隐曹寅,又设云因情孽而缮此一书。
来升(赖升)——来生。宁府都总管,又名赖二,谐来了(主子一叫即应)。荣府总管是赖大。
傅试——附势。贾政门生,通判。妹傅秋芳。
詹光——沾光
单聘仁——善骗人
卜固修——不顾羞
以上三者是荣府门下清客,贾政所养吃白食者。
吴新登——无星戥(即无秤星的秤。戥děng,旧时称量金银药材的微型秤)。荣府银库房总领。试想秤无星则如何称量?
俞禄——余禄,余财。宁府小管家。《新序》:仁者无余爱,忠臣无余禄。暗指其不忠。
戴良——大量。荣府仓上头目。
钱华——钱滑。荣府买办。
郑好时——正好时。荣府仆役。
金荣——意“有金自荣,廉耻何益”。宝玉所上贾家私塾之窗友,贾璜妻子的侄子。污宝玉与秦钟搞“龙阳”,引发众人打架闹学堂,后被迫向宝玉下跪认错,但怀恨在心。推测其在78回后必有一段报复宝玉的故事。另,金荣母胡氏亦指其为糊涂之人。
茗烟——明言。宝玉书童,第一跟班。又名焙茗,谐悲悯,暗赞宝玉有悲天悯人之心。
张友士——张有事。冯紫英引荐为秦可卿看病之太医。
戴权——大权。大明宫掌宫内相,即皇宫太监总管。
王仁——忘仁。凤姐之兄,巧姐《留余庆》曲中所指之“狠舅”。另“奸兄”实非程高续书所写之贾芸。据古本中脂批透露,贾芸与被撵的茜雪于78回后有“仗义探庵”和“狱神庙慰宝玉”等一大回重要文字,可知宝玉的这位干儿子贾芸实是有情有义有为之人。周汝昌周老推测“奸兄”可能是李纨之子贾蘭,李纨也是帮凶绝非“完人”。据李纨判词与《晚韶华》曲中“枉与他人作笑谈”、“也需要阴鸷积儿孙”等语句,似有一定道理。
蒋玉菡——谐玉函,玉制的书套,似隐指放玉玺的盒子,故忠顺王与义忠亲王两派争夺之,连累宝玉遭父棒打。另,菡者,荷花之别称。名曰玉菡,赞其品质“如玉似荷”。
柳湘莲——相怜。谐音之意与香菱同
卜世仁——不是人。贾芸舅舅。
石呆子——实呆子。被雨村构陷治罪,抄其所藏的多把名扇献与贾赦。
钱槐——奸坏。赵姨娘内侄,贾环小厮。
坠儿——罪儿。宝玉房内丫头,因偷了平儿的虾须镯被撵。
小鹊——赵姨娘丫鬟。此名为反意,本应报喜,反致报丧,引发后文之抄揀大观园,终至晴雯被撵惨死。
怡红院(宝玉)——遗红怨
潇湘馆(黛玉)——消香馆
蘅芜院(宝钗)——恨无缘
梨香院(薛姨妈一家)——离乡怨、离相怨两解
群芳髓——群芳碎,香名
千红一窟——千红一哭,茶名
万艳同杯——万艳同悲,酒名
群花之蕊,冰鲛之殼,沁芳之泉,枫露之茗——宝玉以此四物祭晴雯。试问此四物为何?与“绛珠”同为“血泪”也。
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甲戌本作“贾史薛王”顺序)——有“家史妄写”、“旧时王榭”、“假史血王”、“家亡血史”等数解。
写在后面:此是我四读《红楼梦》,经92天总结归纳博采推测所得的一点心得,并非一定正确,望高人批评指点。有好友戏称,我这可算是《红楼梦》的“姓名学”。虽是戏言,却颇为恰当。其实谈不上研究,只是很单纯地喜欢这部书而已。觉得如此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很是有趣。也希望能引起大家对这部中国传统名著的兴趣,一起探讨,一起分享读《红》的快乐。
杜颖达 2014年11月8日立冬后日夜
附注:《红楼梦》原名《石头记》。今存手抄古本(算上已遗失的靖本)仅有12本,其中最早一版手抄古本为胡适所藏的“甲戌本”,名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被胡适于解放前夕带去台湾。惜各古本均有残损,相互补入后亦只得76回,且仍有数处小残,但基本出自雪芹原笔。古本中有大量未署名与署名“脂砚斋”、“畸笏叟”的朱笔批注,统称“脂批”。从“脂批”中可得知众多文本内外以及78回后散失文稿的信息,可谓弥足珍贵!各古本至78回《芙蓉女儿诔》后均告终卷,且皆无64、67两回,加之79、80两回,其四回文笔庸凡,脱离主题,喧宾夺主,为后人另手补作充篇,此红学界早已公认。惜78回后原文迷失无稿,令二百多年来我等红迷抱憾叹息!而今市面流通的120回伪本《红楼梦》则非雪芹原笔!乃是乾隆朝书商程伟元在获得某一古本后,聘请进士高鹗对之进行修改补续,其初版为“程甲本”,后又经大量改动后于乾隆五十七(壬子)年(公元1792年)排印行世,是为“程乙本”,即今之“通行本”。程高不仅伪续后40回,且妄改前80回文本,至今仍欺瞒世人!其后40回续书完全背离了雪芹原笔愿意,无论思想性艺术性较之原著均天差地别,读《红》者切勿被其蒙骗。强烈建议读古本红楼梦。推荐两本:一,周汝昌周老汇校的《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二,以“庚辰本”为底本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