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第二部||如此而已（21）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人，才有资格骄傲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彼此的试探
这一次见面，大家都好似熟悉多了，何远对江寒星，极有印象，说起来，女儿丽菁的婚礼，江寒星忙前忙后，展现了特别细致热情周到的一面，他其实不小看江寒星，他是沈家的人里，对江寒星最欣赏最客气的一位，毕竟名份上，江寒星还是女儿丽菁丈夫沈帆的表哥。大家算是亲戚。
江寒星对这位所谓的长辈，也是极尊重，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亲切自然。沈云菁对妹夫家的人，态度一般，不是故意的轻视，而是她本人不喜欢沈帆，要不是沈丽菁非要嫁沈帆，考虑到沈丽菁看上一个人不容易，难到都和她一样，一心事业，不结婚，那沈家的风评也不太好。
早就有人说，沈家早先年，让两个女婿都入赘，不利于婚姻线，所以沈家的大外孙女沈云菁，一直没嫁，小外孙女，快四十了，才嫁了出去，沈云菁不信这个，可是架不住人家说，而且沈丽菁要干什么，其实也没人拦得住。
不过，当了彭董的面对江寒星还算客气，她先是拉了乔亭说长道短，说的是县里的消费购买力问题，只字不提谈判的事，好似那和她无关，江寒星是忙着照应几方，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成了沈云菁和彭董对话聊商业运营模式的改变，线上线下如何配合的事，何远和乔亭聊清溪别院的二期设计了，他看了设计，非常惊讶，本地的设计风不是这样的，乔亭解释，她找的上海的设计院。江寒星自然坐在彭董身边照应。
其实看上去，沈家把主场给了沈云菁，现在何远也有些让闲的姿态，他也无奈，新业态上，拓展力他不及沈云菁思路活跃，何立已经把股份代持转给了女婿迈克，而他这面，也有些羡慕何立现在的状态，就是在家调养身体，画画养鱼管理外孙女乔明珠，小名蜻蜓。
何远和乔亭聊得来，乔亭话不多，不过挺专业，何远泡茶的功夫可以和彭董一比，他问乔亭，怎么看茶叶。
乔亭脱口而出，茶叶是花开在水里，另一种盛开。
他有些欣赏，这说的好，另一种盛开，人生可也是如此，不可能只在一个状态里，换一种状态也好。
提到二期的项目，乔亭说了构思理念，现在的规划设计已经批下来，这次开盘，主要是一期里几栋楼王，二期也会开始展示宣传。一期的这几栋，总价是高，不过景观特别好，每一栋前面的景观，都是整个项目里，独一无二的。
两边聊得都不错，算是兴尽而归，可是让江寒星一头雾水。临走时，何远表态，你们开盘的时候我过去看，如果合适，我订一套。
开车的还是小顾，江寒星的司机，在后面开着江寒星的车，他坐在彭董身边，乔亭坐副驾，江寒星不解，我真不懂，沈家的人，好奇怪，一晚上扯了半天什么呀，一个聊别墅，他真考虑吗，一个扯商业新业态，我们不是做商业呀，我们的综合体，和他们的运营不是一个概念吧。
乔亭一直在思索，彭董看看江寒星，你以为，他们这样的人，闲得没事，就是和我们吃饭喝茶，消磨时光。
江寒星就是不明白，对呀，不应该呀，那位沈女王，天天忙得要命，工作表排班比迈克还忙呀。
彭董问乔亭，你怎么看，乔亭有些迟疑，还是开口，我感觉何董事长，其实是暗示，他这边，可能放权给沈云菁了。
彭董点头，江寒星不解，何立，退了，不可能吧，沈云菁到底不是他女儿，他这么大度吗。
乔亭笑笑，何董事长的女儿，心思不在这上面，能力是有的，沈丽菁也有能力，不过近几年，恐怕心思在家里，不会那么拼事业了。
江寒星看看彭董，一拍大腿，我就说吧，女人的事业心，一结婚就弱了，难怪沈云菁不考虑婚姻的事，女人呀，就是这样，沈丽菁好吧，拱手把机会给了表姐，哪怕她们都姓沈，可不是亲姐妹。
乔亭皱眉，大哥，你这话不合适，这可是妥妥的歧视女性，现在好多行业，女人干得不比男人差。
江寒星冷笑，在咱们公司，你看看，女的有几个高位，你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要不然，你顶多在我手下管个营销。
小顾都张大了嘴，不过，他没说话，他有些惊讶，江总这么讲话，乔亭气结，不说话了。
彭董生气，寒星，我下午白警告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上心。他安抚乔亭，你不要听他胡扯了，他这个人，有些大男子主义，这格局太弱，回头和沈云菁打交道的事，都给他，让他好好表现一下。
乔亭想到江寒星在沈云菁面前的样子， 这才扑哧笑了，行，老大，你说话算数，和沈云菁对接的事，都给他，让他知道，什么是歧视女性的后果。我告诉你，你不是看不起女性吗，你以后，别找我办事，我保证不管你的事了。
江寒星想想沈云菁，有些头皮发麻，那个女人，打量他的目光，完全的不屑，似乎看小丑一样，他不服气，凭什么呀，我也不是没下属。
乔亭冷笑，你不想和立远合作了，就打发下属去，我保证你的下属，进不了沈云菁的办公室，她是什么人，人家还挂着立远的执行总裁，在董事会的发言权，还在迈克之上。就是她来远煌，老大都要给面子，都不能打发别人，你不怕人家笑话你不懂职场规矩，就随便。
彭董点头，对，职场规矩，你见她，都是勉强有资格。
江寒星有些无奈，低头沉思。
彭董问乔亭，你感觉，沈云菁为什么不提综合体的事。
这话题江寒星感兴趣，乔亭笑笑，老大，我回头，发到你邮箱里，我不让某人听。
彭董居然点头，行，不让他听。
小顾此时笑了。江寒星皱眉，小顾，你要记着，这世间的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呀。
小顾不给接这个梗，反而说，乔姐，那个，你明天去销售中心吧，我听说县里银行的人可能过来，你不在不好吧。
他是宁可乔亭对接，也不愿意完全让荣宇对接。
乔亭思索，小顾，县里银行的那个副长行，是李县长的同学是吗。
彭董注意了这句话，要是这样，你还是跟一下吧。
乔亭点头，她在思索，好吧，我和他聊聊吧，看看，他能不能促进商业街的事，现在的事，节奏哪里绕住了，成了一个结，不行。
江寒星主动介入，要是那样，有应酬，你太弱，还是让唐滔也过去吧，我感觉，你应付不了，你那点情商，不能只聊项目。
乔亭不理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和小顾说，你明天上午，和唐总提一句，看他吧，来不来，他的事。
如此而已——完美的新娘
乔亭其实这几年，参加的婚礼特别多，最初有些尴尬，可后来无所谓了，到是一颗真诚的祝福之心，同学的同事的下属的，反正，她发现，所有的婚礼中，最美丽的都是新娘。
她发现，婚纱有一种魔术，能让多么平庸的女孩子，在那一天，都特别的美丽，像仙女，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可是今日之后，她们的身份就变了。以后，就不是父母的掌上珠，而是独立的一个女主人了，有的可能走向幸福，有的可能是一地鸡毛，可是婚礼上的新娘子，却是最幸福的女人。
马千里的婚礼，乔亭当然要去了，女方家对婚礼的要求不低，选的地方要求是五星级宾馆，可是那的场地不好订，还是唐滔和江寒星协调了一下，用了江寒星的酒店。
他倒是痛快，我也送个份子，我让他们打六折好了。可那天结婚时，江寒星还是匆匆过去，上了礼，他是礼数周全，这纯粹是给唐滔面子，不过，他说的是给乔亭面子，这是我表妹的意思。
来的人，有两家的亲戚，有新娘子的同学朋友，马千里这边人少了些，只有近亲和同学，所以同事们，乔亭安排的是能去的都去，不过是临近开盘，不可能销售中心走空。
小顾有些犹豫，他和马千里的关系在那，可他和荣宇必有一个留守销售中心，他犹豫了一下，荣宇开口，礼金我昨天转了，你过去帮忙吧。反正，他们也用车。
应该说，人情世故方面，荣宇是没得挑。
乔亭说，你真是周全，知道他们俩共事，不去不合适。
荣宇叹口气，也不是完全周全，我，还是算了吧，那个场合，太受刺激。
他上个月，和未婚妻刚分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据说是女方家要求女孩子回上海，他也要跟了去，他不肯，他是当地人，独生子，父母不可能答应，最后两人洒泪而别。
乔亭理解他，倒是笑笑，行了，你这么帅的人，有多少小姑娘暗恋而不得，行了，振作点，有些事时间能改变。
荣宇有些奇怪乔亭，她居然似乎没有受刺激的感觉，他有些奇怪，姐，这场合，你还真不介意。
乔亭摇头，有什么可介意，个人有个人的缘份，我们多祝福别人，自己将来一定更幸福。
乔亭满脸的坦然。荣宇点头，姐，你有时候挺大气的，真的，大气，我最近，去不了这场合，有几个同学结婚，正好我在销售中心，都上礼，人不到。
那一天，唐滔是证婚人，他都是从头呆到了尾，帮着马家应酬，他现在，不回避和马千里的关系，他和马千里的母亲家是亲戚。不过，也不是特别近。
新娘子那天，真的很漂亮，她本来只是中人之姿，可是那身衣服，让所有的女孩子，都成了仙女。
因为是在酒店，乔亭散场后，去江寒星那转了一圈，他难得在办公室，啃全市的商业综合体资料。
乔亭有些惊讶，大哥，你还真行，我以为，你对这些东西，看不下去。
他叹了口气，唉，不看不行，现在我压力巨大，老大不让人喘气，把沈蚊子弄到项目组，我要是不上心，没准那天，组长都要换人。
乔亭心想，沈蚊子也有用呀，难得逼一逼江寒星，这是老大的意思吧，她笑笑，就是吗，你只要一用心，哪里有不懂的。
江寒星说，行了，你别捧我了，你和我讲讲，这两个商业综合体，位置离得这么近，怎么人流量差别这么大。
这时候，电话响了，江寒星接听，是您呀，他难得的特别客气，我在酒店，你一会儿过来，成，那好，我去楼下恭候。
他放下电话，怎么样，迈克来了，一会到，见识一下吗。
乔亭脸色微变，不过，很从容地起身，得了吧，你不知道后天开盘吗，我是过来和您打个招呼，要不然怕你说不知礼，好了，你忙吧，今天销售中心的出来了大半，现在都要往回走，我也先回去了。
乔亭从地下车场开车出来，到了酒店门口，等前面的车过去，他看见江寒星和一个人说说笑笑，对方很矜持的样子，一表人材，没有何元佳的帅气，可是一身的儒雅，乔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前面的车发动了，乔亭看那个人，和江寒星进了酒店，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乔亭稳稳心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乱，她懒得回销售中心了，给荣宇打个电话，你那边怎么样，小顾一会儿回去。
荣宇解释，没什么姐，这么远，也不好走，你不用过来了，都这点了。
乔亭点头，是，这离集团比较近，我去集团转一圈，看看开盘那天，彭董能不能过去，上次说的时候，他也没给准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乔亭，特别想到集团，想到彭董那里，她到了集团，彭董的秘书，打量了两眼，乔经理，你今天可真漂亮，这么亮的颜色，你很少穿。
因为是参加婚礼，乔亭今天的衣服，是粉紫色的，是不太一样，不过好歹她喜欢穿套装，乔亭才想到衣服的事，刚参加完婚礼，你看彭董有事吗。
秘书笑笑，您还真客气，要是江总，只要不是彭董叮咛过正在忙，他都直接进去，他给彭董打了个电话。
彭董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让乔亭进去。他正在打电话，秘书上了茶，乔亭微笑致谢。
她站到窗前，看外面的风景，这条街的后面，是个公园，风景不错，乔亭突然发现，每次到这边，都是开会，开完会就走，很少注意到对面那个公园，不太大，可是竹子特别多，挺幽静的。
彭董放下电话，坐到茶桌前，看看乔亭，对着窗外发呆，你怎么了，今天是你那个下属结婚，你是从婚礼现场那边过来吗。
乔亭点头，她回到茶桌前坐下来，是，我想回营销中心，也有些远，还是问您，后天能过去吗， 就去一会儿也行。
她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失落和不安，不过，还算平和，彭董把茶递给乔亭，你不会是看人家结婚，有些失落吧，荣宇干脆就躲在营销中心，上周他一个表妹结婚，都没去，他摇头，至于吗。
乔亭笑笑，不是，我不是受刺激，其实这场面挺好的，所有的活动里，这个活动，最有意义，结婚的参加婚礼的，都喜气洋洋的，多好呀。看那个场合，就是人生圆满的感觉，有时候想，所有的人，都会愿意，那样的时光，一直不散。哪怕是个看客。
说得很从容，可是眼中的惆怅，却久久不散，彭董看她的表情，行了，你比荣宇好些，不过，也看不出多么的不当事，后天开盘我过去，时间不会太长，那天一大堆的事，晚上彭岗回来，在陈家吃饭。
脸上的表情，有些喜悦，儿子考了理想的学校，继续读研，这是回来玩半个月，他是欢喜的，可是想到，要和陈慧芬生活在一个空间里，想想都累。没办法，为了儿子，不得不演戏。
乔亭是真高兴，是吗，他回来了呀，回头我请他吃饭，成天在微信上聊，他的思维特别开阔。
彭董点头，他是有的和你聊，还说到你项目上看看，好好劝他，安心学业，其实，能多上几年学，是多大的福气。
乔亭能感觉出彭董的表情，不是完全的欢喜，想到陈慧芬，那是不能碰的话题，她叹了口气，人如彭董，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她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彭董奇怪，你怎么了，不只是人家结婚的事，怎么了。
乔亭是真想说，我去江大哥那转了一下，正好迈克过去了，看得出来，江大哥和他关系还行，我看见了迈克，他没看见我。我没想到，他的气质，真的好，可算是人模狗样，难怪江大哥说他博学儒雅，真有个好外表。
乔亭的表情，彭董还算放心，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松口气，笑笑，人生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能选的，我们不都要面对吗，好歹，你还有自主权，你可以选择，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看到他人模狗样，可是你真愿意看他潦倒猥琐吗，那不是更难堪吗。
好似有理，乔亭没希望迈克倒霉，她点头，好吧，就让他人模狗样吧，反正，我能选择，他和我没关系，只是我一直有个念头，我一定要比他强，比他幸福，可十几年了，我发现，我和他比还是有差距，那气质，那神采，差得远了些。
彭董打量乔亭，你不比他差，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家庭的扶持与输出，不管是当年的他，还是今天的他，他都有借力，你不一样，你是靠了自己，我说过，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人，才有资格骄傲。
这话听了很舒服，乔亭点头，好吧，也只有这么安慰自己了，我一定要拿下注税的证书，就算我的学历比不了他，我要多考几个证。
彭董笑笑，你急什么，你比他小七岁，七年后，你肯定样样比他强。我肯定的是，七年前的他，比不了你，你靠自己有房有车，哪里比他差。
乔亭这才有了底气，对呀，我都是靠自己，她笑笑，不过，她今天似乎不太想走，她不知道，如果从集团出去，现在干什么去，彭董也不管她，指指书柜的书，你自己翻吧，我没时间和你闲聊，我要忙我的了，他一直在打电话，乔亭怀疑，难到彭董的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是打电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