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元/文
隋朝萧皇后
后宫之中,女子的一生都与帝王息息相关,她们的荣辱都系于一人身上,困于高墙之内。听起来似乎有些悲哀,但对于乱世之中的人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生于乱世,若是男子,可投身于军中,建功立业。若为女子,要么苦苦等待自己的丈夫归家,守活寡,要么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她,原是一国之皇后,在国破后却只能带着儿女辗转于各地,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这对于她来说,是何等大的落差!
她,在做皇后之前的身份是公主。出生时,著名的占卜奇人袁天纲为她的相貌而惊奇不已,仔细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后得出八个字的结论:“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她,12岁嫁为隋朝晋王妃,历经杨广、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吉利可汗和李世民等六位君王。少女、美女、熟女、大婶、大娘,都是她的代名词,她的魅力从未打折。历史上迷倒君主的美艳女人不计其数,然而,历经多次改朝换代,她却总是让九五至尊的君主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确实让人称奇。
她,就是中国古代十大美人之一的萧皇后,一生因美貌而野史漫天飞。
本是帝家女
帝王之家艰贫女关于萧皇后的出身,《北史》和《隋书》都有记载。《北史》提到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物:萧皇后的父亲——萧岿,萧岿的爷爷就是昭明太子。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萧氏的皇族血统可追溯到南梁——南北朝时期南朝的第三个朝代。
北齐和西魏相继来攻,注定了北强南弱之势,萧衍开创的南梁,在萧方智时,由陈霸先废帝自立,改国号陈。
随后,萧衍孙子萧詧在江陵建立了西梁,传三帝后,亡于隋。
萧氏是萧詧第三子、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母张皇后,南兰陵人(今常州武进万绥乡)。
萧岿,字仁远。他根正苗红,爷爷是梁朝著名的文学家、英年早逝的昭明太子——萧统。
可惜,传到他这一辈时,梁朝已经散了。萧岿依旧打着“梁”的旗号称王,把荆州、襄阳当作根据地,史称西梁(又称后梁)。
同时,萧岿还是个才华横溢的文化人,喜欢读书,愿意编书,他一口气写成了《孝经》、《周易义记》、《大小乘幽微》 等14部作品。拿到现在,这也算高产作家了。
文人治国,往往手软,何况群雄并起的时代,玩的就是弱肉强食。小小的西梁只得找一座“硬靠山”北周,于是萧岿经常率领装满贵重礼品的车队,奔波在荆襄与长安之间的土路上。
隋文帝杨坚
长安的局势也有变化,公元581年,年幼的周静帝被迫将皇位“禅让”给外公杨坚。
新登基的大隋皇帝,还挺待见萧岿,他坦率地表示,希望次子杨广能迎娶一位西梁公主。看中的就是萧家四公主,就是后来的萧皇后,姐姐们闹着相亲时,她居然没守在父母身边,而是被寄养在民间,衣衫褴褛,正吃糠咽菜哩。
细究起来,还是生辰八字惹的祸。
据《隋书·后妃列传》记载:“江南风俗,二月生子者不举。后以二月生,由是季父岌收而养之。未几,岌夫妻俱死,转养舅张轲家。然轲甚贫窭,后躬亲劳苦……”二月出生,就是“原罪”,纵使金枝玉叶也得掰断。
襁褓中的女婴,被帝王之家粗暴地推出门外,由萧岿的六弟东平王萧岌收养。
萧岌夫妇收养萧氏不满一年便双双去世,萧氏遂转由舅父张轲收养。
张轲为安平王萧岩僚属,但家境贫寒,因此,贵为公主的萧氏自小就能操劳家务。她像所有贫苦的乡下女孩儿一样,穿布衣,嚼菜根,一笔一笔地认字,一寸一寸地窥探人生。
才女初长成
民间朴素的智慧,乡野淳朴的性情,和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不着痕迹地嫁接在一起。这个冰清玉洁的花季少女,自然与众不同,《隋书》 里称赞她:“性婉顺,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颇知占候。”
难为她舅舅,一个穷光蛋居然能把外甥女培养成一流人品!
开皇二年,隋文帝夫妇为13岁的次子晋王杨广选妃于梁国,因为梁国诸公主的占卜结果皆不吉,于是从张轲府中迎回萧氏,结果占卜为大吉,于是选定了她为晋王妃。
如今,姑娘不再是随手丢弃的破烂儿,摇身又变为“金枝玉叶”。萧家四姑娘,伸出冰凉、白皙的手指,捡起了那方险些失落的红盖头。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杨广拨亮花烛,笑吟吟地端详着光彩照人的晋王妃。此时,恰逢开皇二年,也就是公元582年。
新郎13岁,新娘12岁。
洞房花烛那夜,杨广心花怒放,因为替他们合婚的人曾神秘兮兮的向杨广透露:萧氏命中注定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也曾柔情蜜意
助夫夺位尾巴夹少年夫妻,享不尽的柔情蜜意。
萧妃虽未长在深宫,却从民间学会了谨言慎行、恪守妇道。她斯文地夹着尾巴过日子,丈夫就是“天”,她温顺地崇拜,无条件地服从。
这样的夫妻生活,怎么会不和谐呢?晋王伉俪简直就是朝野瞩目的“金童玉女”。
杨广的母亲独孤皇后对这位稚嫩可人的小媳妇也十分喜欢,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为她请了许多师傅,教她读书、作文、绘画、弹筝。
聪明过人的萧氏女一点就通,几年下来,一个天生丽质、娇媚迷人、知书达礼、多才多艺的小美人出落而成。
杨坚和独孤皇后更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小儿子越是招人喜欢,独孤皇后就越腻味大儿子杨勇,她总想找茬儿把杨勇从太子的尊位上拽下来。
那个时候,太子杨勇极度好色,到处网络美女,且任性残暴。
废了杨勇,再立谁呢?当然是众望所归的杨广。
本来,成婚后杨广夫妻要去封地就任。原想着远离了首都,不能随时知晓隋文帝的动静,信息难免会出现滞后的情况。
没想到,萧氏很快就怀孕了。
怀孕在皇室之中从不单纯,因为它代表着家人的联系,血脉的延续,权力的传承。
也曾幸福美满
此时,远在皇宫的隋文帝梦到有天神投身于杨家。而隋文帝又听到了晋王妃怀孕的消息,心中大喜,赶紧将萧氏接回大内安胎。
吉兆在任何时代都是值得期待的,即使是帝王之家也不例外。
但它既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人为,因为吉兆只是一种手段,一种令他人信服自己的手段。
人们往往借助这种吉兆来宣示自己权力的合法性,那是上天的旨意,是上天将权力赋予给自己。
不仅如此,杨广能成为太子离不开萧氏的配合。
杨广深知自己母亲对隋文帝的影响,也知道母亲最讨厌宠妾灭妻之人。于是,他在父母面前表现的与萧氏极为恩爱,这样的恩爱既有他本身对萧氏的喜爱,也有在父母面前夸大的恩爱。
在权力面前,自己的喜好不值得一提。
男人总是有一颗追逐权力的野心,为此,他们可以牺牲掉自己妻儿,如刘邦;他们也能牺牲自己的婚姻,如刘彻。因为在他们心中,拥有了权力自己就拥有了一切,丢失的东西还能再找回。而杨广,仅仅是在父母表演恩爱又有何难?
只要男人想,他会是最出色的演员。
他可以扮演妻子眼中的好丈夫,孩子眼中的好父亲,父母眼中年轻有为的儿子,外人眼中家庭和满的人。而女人即使知道这是假象,也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沉溺于这虚假的恩爱之中。于是,萧妃卷入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这出戏的总导演是独孤皇后,总策划当属少年老成的晋王千岁杨广。
不得不佩服杨广韬光养晦的手段,的确是千古少有。
也曾恩爱如新婚
后世的历史典籍,储存了杨广为老爹特制的“迷魂汤”。他装傻充愣,模仿父亲,取悦母亲。你俩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俩讨厌反感什么,我就远离什么。杨广把赌注全部押在了“装孙子”的策略上。
杨坚和独孤氏做梦都想不到,杨广窥伺皇位,如此用心。其十年如一日的矫饰和伪装,使天下人丧失了起码的判断能力。
为了挤垮太子,杨广悄无声息地挖胞兄的墙脚。灯影深处,萧妃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打量同床共枕的丈夫——这个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心机重重,权谋老到。
《隋书·后妃列传》也为萧妃开脱,史官认为:“萧后初归藩邸,有辅佐君子之心。炀帝得不以道,便谓人无忠信。父子之间,尚怀猜阻,夫妇之际,其何有焉!”其实,对一个疯狂的丈夫,再有头脑的妻子也往往束手无策。
夫贵妻荣,蚂蚱拴在一根绳上,只能彼此配合。
杨广假惺惺地装扮仁德君子,萧妃也跟着过了几年苦日子。日子虽清苦,但总比舅舅家的生活宽绰,更何况“君子杨广”也留给萧妃一点情感余存:
首先,一夫一妻,身边绝没有争风吃醋的女人;
其次,清心寡欲,家里很少牵扯不三不四的事。
虽说杨广和萧妃天天夹着尾巴过活,甚至连做梦都动心眼儿,但争夺储君之位这出韬光养晦的好戏,是夫妻二人联袂演出才得以成功的。
能叫上上下下都竖大拇指,还不厉害吗?
凡夫俗子,谁能做得到?
也曾郎情妾意
杨广和萧妃酷似一对受气包儿,“矫情饰行,以钓虚名”。两口子小心翼翼地应酬鸡毛蒜皮,战战兢兢地迎合里里外外。
肯下本儿,才可能有回报,两口子笑容可掬地引导着舆论、点头哈腰地塑造了声望。如果说杨广富有奸雄之才,那么,萧妃忠诚的陪伴则纯属女性的隐忍和耐力。
谁能断定,今天装孙子,明天就一定能变成爷爷?
或许,要这样屈辱地混一辈子,做一条永远也不能翻身的夹尾巴狗。
寻常女人,哪个能丢开虚荣,甚至抛弃对未来的幻想,跟一个戏子式的男人往前奔呢?
萧妃就能!与杨广不同,萧妃随和的表情绝非装出来的,而是本性的流露。她小时候与人为善,逆来顺受,习惯了。说来也是“糟糠之妻”,难怪后来杨广从不颠覆萧氏的皇后地位。
有萧妃默契的配合、温柔的抚慰,杨广彻底赢了。
隋开皇二十年,也就是公元600年,31岁的杨广如愿以偿地做上了东宫太子。
杨广画像
貌合神离靠边站仁寿四年(604年)七月,隋文帝患病驾崩,杨广正式即位。
大业元年(605年),35岁的萧妃晋升为萧皇后。
这是她和杨广苦守了23年的酬劳。
杨广颁诏,慷慨地称赞自己的元配:“妃萧氏,夙禀成训,妇道克修,宜正位轩闱,式弘柔教,可立为皇后。”皇帝口惠实至,无论到哪儿,不管干什么,都捎上萧皇后。尽管其真心宠幸谁,别人不得而知,但杨广对萧皇后的表面文章还是做得非常漂亮。
聪明过人的萧皇后也相当知趣,她一步一步地退让,直到靠边儿站。人老珠黄,色衰爱弛,何必搬个醋坛子,招皇帝腻味呢?尽管萧皇后仍俯首帖耳地服侍在杨广左右,但其心境却大不如前了。
广纳美人
纵情声色
因为,她发现登基之后的杨广,没有了隋文帝夫妇的约束,也没有兄弟能与之抗衡,他开始变得肆意妄为。他广纳后宫美人,整日纵情声色。萧氏觉得她的丈夫变得陌生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年轻有为的杨广了。
一切都面目全非了,多少人在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中迷失了自我,丧失了之前那颗壮志凌云的心,深陷于其中无法自拔。取而代之的是对美人的享用,对奢靡生活的享受,对不思进取的沉迷。
汉武帝建功立业后尚且不能始终如一的勤政,杨广没有他的伟绩却有他的荒淫好色。原本恩爱的夫妻,离对方越来越远了。
萧氏逐渐明白,她与杨广终究不是独孤伽罗与杨坚。
她与杨广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她也没有陪杨广共患难过。而杨广也不是他的父亲杨坚,杨广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父亲,没有经历残酷的政治斗争,也没有他父亲对母亲的深情不二。
只有现实沉重的打击,才能让一个女人从那虚假的幻想中清醒。她们会发现,所有的过往都如泡沫那样美丽而脆弱,一吹就破,就如同自己的婚姻,禁不起任何考验。
杨广与他父亲不同的经历,注定了萧氏需要承受后果三千,要看着她的丈夫迎进一个又一个美人,而自己却不能阻止。
而杨广或许是因为急于做出一番宏图伟业,做事过于激进而失去了分寸。
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的帝王,无法纳谏的帝王,急功好利的帝王,无论哪个修饰词对于为君者都是大忌。这样的帝王迟早会将国家带向毁灭,但心里虽然知晓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事态的失控。
《隋书·后妃列传》 写道:“后见帝失德,心知不可,不敢厝言。”感情危机恰恰潜伏在这种客客气气的情态之下:两口子不再交心,甚至连吵架的兴趣都没了。说话看脸色,言语找尺寸。尽管睡一张床,也不过是在勉强维持。萧皇后顶着华美的冠冕,默认了这种情态。皇帝纵情淫乐,好大喜功,把隋文帝攒下的家底挥霍得一干二净;官府横征暴敛,民间盗贼风起;远征高丽的军队和挖掘运河的民工,天天都在哀号、死亡……隋朝恢弘的大厦,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高丽抗隋
兵烽四起
萧皇后惶恐地注视着朝野风云,实在插不上手。憋不住了,就拐弯抹角地劝两句吧,曾作《述志赋》委婉规劝炀帝:
若临深而履薄,心战栗其如寒。
夫居高而必危,虑处满而防溢。
委婉规劝
她还提笔写就一篇长长的《述志赋》,文章低声细语,把好话都说绝了:“愿立志于恭俭,私自竞于诫盈。孰有念于知足,苟无希于滥名。惟至德之弘深,情不迩于声色。感怀旧之余恩,求故剑于宸极……”
很不幸,皇帝盐水不进。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头钻进了江都行宫里。既然天下失控了,索性“大撒把”,不理国事,不问祸福,只顾毁灭性地享乐。据说,宫外火光四起,他也懒得答理,近臣说什么他信什么。他竟然告诉萧皇后:“贵贱苦乐,更迭为之。”这简直是哲学家的口吻,他变成了一个醉生梦死的老混蛋。为什么呢?还不是逃避现实,自己骗自己吗?
避下扬州
避祸扬州
扬州明月,照着忧心忡忡的萧皇后。她知道,夫妻亲情再也唤不回皇帝这只断线的风筝了。
杨广曾顾影自怜,跟皇后吹牛说:“好头颈,谁当斫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萧皇后不得不丢开最后一丝幻想,陪伴及时行乐的皇帝“趟浑水”。《北史·后妃传》记载了萧皇后内心的痛苦,有人禀告,宫外马上要造反了,请示皇后怎么办。萧氏摆了摆手,惋叹道:“天下事一朝至此,势去已然,无可救也。何用言,徒令帝忧烦耳。”翻译成俗话,就是混过一天算一天。
帝星落
自作死
零落成泥辗作尘虽说杨广自诩的“好头颈”没人来砍,然而在618年春天,他却被叛臣用一条裤腰带给活活地勒死了。
萧皇后亲自收尸,手边什么也没有,只能拆几块床板,草草地拼了一副薄棺材。刚得势的弄臣宇文化及,从头到脚打量这位“女战俘”——大隋的正宫娘娘,天下男人,谁不神往?宇文化及意味深长地笑了。
《隋书·宇文化及传》交代得非常艺术:“化及于是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
619年,他居然跑到魏县(今河北大名西南),关起门来当皇帝。宇文化及的狂妄行为,马上招来灭顶之灾——争头彩的窦建德杀上门来。
兵乱不断
萧氏再次面临当俘虏的噩运。
这回,她想死了。既不哆嗦,也不哭闹,面无表情地等待死亡。
所幸,抢救及时,而且碰上了“忠于大隋”的窦建德,战胜者居然对她非常“礼遇”。有理由相信,在窦建德那儿,萧氏似未受辱。
这是义军的政治需要,也受周围条件的制约。其一,窦建德人品正派,还未堕落到霸占女俘的地步;其二,窦建德身边蹲着一只“母老虎”,老婆曹氏几乎寸步不离,看得很紧;其三,萧氏留驻时间并不长,约摸两三个月后,就被突厥人接走了。
突厥的义成公主,从窦建德手上要走了萧氏。
20年前,杨坚把这位宗室之女(义成公主),嫁给了启明可汗。后来,丈夫死了,义成公主便改嫁“儿子辈”的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从杨广那儿论,义成公主得叫萧氏一声“嫂子”。
姑嫂重逢,也算有了依靠。
身不由己
身如浮萍
《隋书》对此一笔带过:“突厥处罗可汗遣使迎后于洺州(今河北广平),建德不敢留,遂入于虏庭。”不管情愿不情愿,萧氏就这么身不由己地走了。
一个孤苦伶仃的落难寡妇,没有挑拣的权力,命把你推到哪儿,就落到哪儿。谁都能猜到,可汗身边的女人必须无条件地“从其胡俗”,萧氏和义成公主共同被纳入了处罗可汗的寝帐。后来,处罗可汗死了,姑嫂两个又顺理成章地嫁给他的弟弟——颉利可汗……
当然,野史把这一段描写的很精彩,说萧皇后的美貌先后把宇文化及、窦建德迷住,先后成为他们的偏房,后来突厥可汗听说萧皇后的美丽,派人强索而去。之后,突厥父子两代均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应该说,即便是真如此,那也是生活所迫,萧后是身不由己。
沦为玩偶
从来都安稳的待在一处的萧皇后,此时却在各地辗转颠破流离,无家可归。她或许会想如果自己未曾嫁给杨广,是不是会和一个平凡而忠厚的男人白头到老,如果在杨广登基后,自己敢于劝谏,阻止他肆意妄为,今时今日自己就不会在此了。
只是,再多的如果也改变不了现状。
天下纷争
物是人非妪归来萧后在塞北度过11年,直到唐贞观四年(630年),唐军大败突厥,萧后才回到长安。
《旧唐书·太宗本纪》载:“四年春正月乙亥,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大破突厥,获隋皇后萧氏及炀帝之孙正道,送至京师。”
其实,萧氏早就断了重返长安的念头。既然已经国破家亡,江南春雨、中原杏花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在这荒蛮的塞外了此残生吧。所幸,还有个小孙子杨正道做伴儿。杨门骨血,是她最后的一点儿安慰了。
我还是皇后吗?
寡妇门前是非多,多得后人都难以承受。
公元630年,年届花甲的萧氏,含泪回到长安。此时,突厥大败,义成公主死了,颉利可汗遭擒。按理说,萧氏仍属“战俘”,但她特殊的身份,居然赢得了大唐的礼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归唐之后,她竟把李世民卷进了是非漩涡。
大唐崛起
李世民画像
萧氏归来,李世民给足了面子。一来,两家“亲上亲”,杨广是李世民的亲表叔,李世民还娶了杨广的女儿大杨妃,并已生育了李恪、李愔诸皇子。从哪儿论,萧氏也算长辈;其二,李世民的智囊萧瑀,是萧氏的亲弟弟,给臣子一个天大的面子,有什么不好呢?《北史》里说:“(萧氏)归于京师,赐宅于兴道里。”看来,李唐很愿意奉养这位前朝皇后。
可野史中,却说李世民也被萧皇后的美貌所迷,并纳之。这完全是乱扯,只不过对这样一个美人,故事家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很多民间故事都在大肆宣扬她的美,而不是贤惠:
《兴唐传》:这萧妃虽然已经二十七、八岁,仍然艳如桃李,妖媚异常。
《说唐》:此时李密随驾,乘了一匹骏马在岸上观看。只见萧后在龙舟内观览岸边风景,果然有天姿国色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觉魂消魄散,只是不住眼的观看。
坊间文人,更愿就此说风凉话,说李世民为萧氏接风,破格举行了一场盛宴。夜宴上,廊下悬挂着上百颗硕大的夜明珠,殿前篝火几十座,烧的尽是上好的檀香木……
李世民笑呵呵的问萧氏,您以为眼前的排场比隋宫如何呢?
萧氏不动声色地答道:陛下乃开基立业之君,怎可与亡国之君相比!
这句话,贞观天子非常受用,愈发喜爱这位饱经沧桑的萧后。
复归长安
小说家还佐证说,李世民连亲哥李建成的老婆都要了,更何况是自小倾慕的前朝废后呢?
只是,小说家们忘了,如按年龄算,萧后再次回到长安时,已经63岁,再美应该也是容颜已老。
再归长安,旧时堂榭,物是人非。
从此,长安城里的萧氏深居简出,鬓边白发,迎风而起,偶尔,她的唇边也泛起一丝欣然的笑容……
“(贞观二十二年)庚子,隋萧后卒。诏复其位号,谥曰愍;使三品护葬,备卤簿仪卫,送至江都,与炀帝合葬。”《资治通鉴·唐纪》记载道。
也就是说,17年后的公元648年,享年81岁的萧后去世,李世民派人将她的遗体送到扬州与炀帝合葬,给她的谥号为“愍”,有哀怜、痛心的意思。
至此,一代历尽沧桑的乱世桃花,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丈夫的身边……